老佛爺不高興，後果很嚴重：讀懂慈禧太后的困局，才能讀懂中國近代史

【內容簡介】
我幾次垂簾聽政，不知內情的人認為我是貪圖權勢，
實際是形勢使我不得不這樣做。――慈禧太后
◎ 讀懂慈禧太后的困局，才能讀懂中國近代史
正如西方學者所言：「明朝的沒落是中國歷史的一幕，而清朝的滅亡則是世界歷史上的大事。」晚清是中國幾千年不遇之變局，慈禧是晚清帝國甚至中國近代史的縮影。她雖然試圖勵精圖治和大膽改革，以使大清這艘破船駛向風平浪靜的港灣，但她畢竟是一個眼光有限又極其貪權的女人，人性的弱點在她的身上被放大，最終功敗垂成……
◎ 19世紀全世界最有影響力的女性，還有多少故事埋藏在歷史裡？
作為一個女人，慈禧早年喪夫中年喪子，晚年又覺得被自己的兒皇帝背叛，她有苦惱與無奈。同時，慈禧也是一個聰明人，可以掌控朝局幾十年，玩弄各股勢力於指間。我們對慈禧是否存在許多誤解？從垂簾聽政到八國聯軍，是形勢所逼，還是貪圖權勢？她真的像人們口中所說的那樣，是一個自私虛榮和剛愎自用的婦道人家嗎？
◎ 近代史學者章立凡／袁偉時、歷史系教授隋麗娟 權威推薦
在本書中，隨處可見內容豐富的援引，具有珍貴的歷史價值以及頗具膽色的觀點。作者所使用的獨特分析角度，可以使讀者勇於質疑，多方求證，客觀而全面地看待慈禧及當代著名歷史人物！近代史學者袁偉時：「歷史在哪裡扭曲，就要在哪裡突破。說真話，說自己的話！」

端木賜香
原名李桂枝，網名三糊塗，安陽師範學院歷史與文博學院副教授，同濟大學人文學院歷史學研究所兼職研究員，主要作品有：《中國傳統文化的陷阱》、《那一次，我們挨打了：中英第一次鴉片戰爭全景解讀》、《這一次，我們又挨打了：中英第二次鴉片戰爭始末》、《歷史不是哈哈鏡：真假袁世凱辨別》、《暗香襲人：歷史的弔詭與幽昧》、《小手術：解剖魯迅與許廣平的精神世界》。

緣起：老佛爺為什麼不高興？
引子：老佛爺不高興，後果很嚴重
上篇：老佛爺為什麼不高興？
第一章：老公很昏庸
皇位是靠坑蒙拐騙坐上的
老四糊弄得了大清臣民，卻糊弄不了洋鬼子
老四真不是爺們
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再跌倒
「我大清尚有人耶？」
第二章：兒子太混蛋
不好好學習
小小接班人毛病多
有其母必有其子
不親親娘，老是跟親娘作對
這個短命君主還死得不明不白
第三章：甥侄有些負心
再弄個兒皇帝
新皇帝一心想強國富民
兒皇帝只喜歡珍妃，不喜歡表姐皇后
「廣東小人」康有為
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圖謀於我
第四章：小叔子太驕傲
沒有小叔子奕訢援手，那是斷斷不能成功的
叔嫂「同治」
「鬼子六」終究還是被嫂子治住了
中篇：老佛爺的主張
第一章：堅持「大清特色」的「改革開放」
辦洋務不容易
瘋狂的改革
第二章：大清也可以說不
不聽話，廢了你
一個傳教士引發的血案
第三章：好女不吃眼前虧
西行漫記
老李的最後一次「賣國」
老佛爺有話說
第四章：我奢侈我快樂
懷舊儲秀宮
老太后睡覺
叫起
上官房
看摺
用膳
老太后的襪子
老太后洗腳
老太后洗澡
老太后的大壽
老太后的葬品
下篇：放下大菩薩，塑渺小之目標
第一章：何枝可倚李鴻章？
第二章：繞樹三匝康有為
第三章：左右不是袁世凱
第四章：上下求索孫中山

引子：老佛爺不高興，後果很嚴重
葉赫那拉‧杏貞，小名杏兒，少數民族，滿洲鑲藍旗人，後改隸鑲黃。雖然八旗滿人整個兒高於漢人，但其內部照樣分了等級：上三下五。鑲黃、正黃、正白稱為上三旗，擔任皇宮禁衛等任務，是皇帝的親兵，由皇帝親自控制，地位較高；正紅、鑲紅、正藍、鑲藍、鑲白稱為下五旗，駐守京師及各地，由諸王、貝勒統轄，地位較低。咸豐死的這一年，升級為太后的杏貞做了簾子後的國家領導人，就開了後門，把自家的旗籍成分做了塗改，由下五混進了上三！
閒話少說，晴天一聲雷，道光十五年十月初十（一八三五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杏貞出生了。
出生聖地，北京西四牌樓劈柴胡同。她爹，安徽寧池太廣道惠徵，在女兒進宮前還是山西歸綏道，待咸豐二年（一八五二）女兒一進宮，女婿就給了他寧池太廣道這個肥缺，正四品。她爺爺，景瑞，最高做到刑部郎中，正五品。她曾祖父，戶部銀庫員外郎吉郎阿，從五品（大清中央銀行負責人）。
她八輩子祖宗，最著名的有康熙重臣納蘭明珠，以及明珠之子也是大才子納蘭性德。很多人認為慈禧乳名「玉蘭」，甚至把人家的出身地搞了很多處，從安徽蕪湖竄到內蒙古呼和浩特，從甘肅蘭州橫到浙江乍浦，從山西長治回溯到北京，跟搶親似的。現在更有搶屍的，比如我們安陽，不管考證是否充分，搶先宣布曹操墓就在我們這裡，搞得其他地方也爭相搶著表示，曹操的老家安徽亳州直喊：「曹操墓誰沒有啊？」河北邯鄲磁縣也嚷嚷說：「曹操墓不在別處，就在我們磁縣索井村！」曹操如果泉下有知，也算體驗了別樣的五馬分屍之味。同理，杏貞再親民，也不能每處都出生一回。我覺得，凡是不涉及價值判斷的，比如這種家譜瑣屑，我們最好信從葉赫那拉後裔的說法。具體來講，我採用的都是那根正的說法。
那根正，原名葉赫那拉‧根正，出生於一九五一年，人家的爺爺是葉赫那拉‧增錫。增錫的父親是葉赫那拉‧桂祥，桂祥是杏貞的弟弟，桂祥的女兒、增錫的姐姐靜芬後來被她姑姑杏貞弄進宮裡做了光緒皇后，即後來的隆裕皇太后。也不知這個姑娘是謙虛還是營養不良，有限的幾張照片中總是彎腰駝背含胸縮肩的，整個是「敗儀天下」。至於智商，可能也高不了，至少比她姑姑差遠了，否則也不至於被袁世凱玩得滴溜溜轉，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簡單總結一句吧，隆裕是那根正的姑奶奶，杏貞是那根正的老姑奶奶。所以，姑奶奶們的人生履歷，還是人家侄孫說了算！
杏貞四歲時，開始在家館讀書寫字，一直讀到十四歲，人稱美才少女。咸豐元年（一八五一），十七歲的杏貞被選為秀女。咸豐二年（一八五二），十八歲的杏貞被她的老公也是大清最高領導咸豐封為蘭貴人，入宮進駐儲秀宮。貴人職稱偏低。清制，皇帝老婆共有八級：第一級皇后，第二級皇貴妃，第三級貴妃，第四級妃，第五級嬪，第六級貴人，第七級常在，第八級答應。據張鳴說，他們的大學也是這樣分的，從講師到教授劃分出十三級，比皇宮裡還多了五級，可見大學之大。蘭貴人算是第六級吧，起點不高。不過事在人為，貴人明白，既然不能一步登天，那就一級一級地往上爬吧，大學教授也都是這樣搞的嘛！咸豐四年（一八五四），由於長得好兼幹得好——用普通話來講，是以美色得寵；按野史來講，是用金錢買通內侍，讓他們引導咸豐走近圓明園的「桐蔭深處」，杏貞其時正在那裡大唱「同一首歌」，坐觀老人，於是咸豐就被釣上了。總之，杏貞晉級了，被提拔為懿嬪。咸豐六年（一八五六），幹得太好了，給老公生了個兒子，政績突出，再次晉級，是為懿妃。咸豐勤勤懇懇地在後宮耕耘，硬是結不出一粒子來。咸豐五年（一八五五），麗貴人倒是生了，可惜是個丫頭。現在懿嬪生了個兒子，革命後繼有人，喜得咸豐誦詩云：「庶慰在天六年望，更欣率土萬斯人。」
高興之餘，當然是提拔孩子他娘。不過高興得有些過頭，不由分說，就把他爹和全國人民都代表了。因為這首詩的意思是：老爹道光在天之靈六年了，眼巴巴的等孫子，這下可高興了；還有，全國億萬人民由於有了新的小主子，用魯迅的話來講，有望做穩了奴隸，所以也欣喜萬分。可見，中國人民被代表幸福，也是很有傳統的。咸豐七年（一八五七），隨著兒子的茁壯成長和咸豐長期的「點球」失誤，導致其他后妃們沒一個能生出其他的皇子，加之咸豐的高興勁兒一直緩不過來，所以懿妃第三次晉級，是為懿貴妃。由於前面沒有皇貴妃，懿貴妃就算是第二把交椅了，僅次於皇后。是年，杏貞二十三歲。
歷史充分證明，女兒也是傳後人，生男生女一個樣。說實話，大清的百姓要是生個兒子做了皇家太監，倒不如生個女兒做皇家后妃。後者是漢唐雄風時代的漢人才能攤上的美差，自從大清入了關，這張彩票就輪不到漢人頭上了，因為大清實行「種族歧視政策」，奉行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傳統，滿漢不得通婚，漢人家的女兒是無緣進宮的，這叫做「漢不選妃」。當然，漢人也不算太吃虧，因為清政府也規定「滿不點元」。也就是說，滿洲人科舉考得再好，也不能進前三元：狀元、榜眼、探花，也叫做三鼎甲。這叫做「堤內損失堤外補」，漢家女人用自己的肉體犧牲，給漢家男人換來了科舉前三名。我們經常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必有一位為之犧牲的女人，看來這種犧牲也是有傳統的。野史傳說，杏貞的老公咸豐在「漢不選妃」方面做了一些手腳，以打更需要購進了諸多漢女。說是讓這些女人打更，其實是咸豐給她們「打更」——其中最受寵幸的四個更女，被咸豐賜曰牡丹春、杏花春、武林春、海棠春，是為四春。但是再春也僅是皇家三陪的角色，編制外的，職稱也是沒有的，所以漢人們只好重男輕女了，至不濟，生些曾國藩、李鴻章、袁世凱之類的好男兒，權作彌補與安慰！
幸福的女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女人各有各的不幸。現在，杏貞不幸做了寡婦，其情何堪？
普通的寡婦吧，哭丈夫的時候少不了幾句「你這個挨千刀的，你這個狠心的，怎麼捨得丟下我們孤兒寡母」云云。問題是，杏貞不是普通的寡婦，不能如此凌遲丈夫，口頭上也不行。一國首腦的老婆，人稱第一夫人；一國首腦的遺孀，是不是就該稱第一寡婦了？理論上講，咸豐死後，大清的第一寡婦應該是皇后鈕祜祿氏。鑑於理論與實踐的經常性脫節，與遠遠的掛不上鉤是大清特色；鑑於鈕祜祿氏智商與情商的嚴重低下，以及她在政治舞台上的實際地位與渺小作用；更鑑於杏貞對咸豐政治遺囑的發揮性繼承，以及其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寡婦的一婦專權萬夫莫開的巾幗氣度，所以大清真正的第一寡婦非杏貞莫屬。既然是第一寡婦，哭丈夫的時候就不能猶如思想覺悟不高的一般老百姓。再說了，杏貞二十七歲就守了寡，不悲痛也對不起自己。
好歹生了個兒子，還是咸豐唯一的兒子，沒有競爭對手參與競標。雖然年齡小了些，六歲，但在天朝做皇帝，是不論年齡的。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吧，六歲的載淳順理成章地接班，做了大清皇帝。小皇帝登基後，諭內閣給兩個娘上了尊號：鈕祜祿氏升級為母后皇太后，葉赫那拉氏升級為聖母皇太后；前者住到了避暑山莊「煙波致爽」殿的東暖閣，後者住到了西暖閣，所以又有了東太后與西太后的俗稱。一個月之後，兒皇帝又諭內閣，給兩個娘上了徽號，前者為慈安，後者為慈禧。
孤兒寡母，其情何堪。更不堪的是，咸豐臨終前任命的以肅順為首的顧命八大臣有些不合拍。如果說鈕祜祿氏由於她的低智商與低情商和無欲無求的品性，好歹能贏得肅順八人幫的一些尊敬，葉赫那拉氏正好相反。明朝之後，中國流行女子無才便是德。葉赫那拉氏不但有才，寫字、讀書、繪畫、批奏摺，樣樣都行，雖然免不了許多錯別字；還有欲，權欲、人欲、女人欲一大堆。據說，後來丁寶楨殺安德海，還故意晾其屍，似乎想讓臣民看清楚，小安子那東西確實被閹淨了，也算側面給太后平反了，免得百姓吃飽了沒事幹，製造謠言贏得誹謗罪。不過，即使這樣，按照當時的正統標準，杏貞也算是多重「缺德」了。
肅順作為中國男人中的男人，對杏貞這種「缺德」女人，還是有些側目的。作為杏貞老公的第一親信，肅順也知道，咸豐已經有些不太喜歡杏貞。咸豐身為大清後宮唯一的男人，每天與女人切磋交流，敦交睦好，當然不會太憨，隱約覺得孩子他娘不是個好東西。為此，他甚至想到了鉤弋夫人——漢武帝殺母留子的故事，並且探過肅順的口風，據說肅順嚇得不敢吭氣。當然，另有其他版本，說是肅順啟發咸豐仿效漢武帝，但咸豐不僅沒聽從，還在酒後洩露給了孩子他娘。充分說明人家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第三者最好不要摻和。事實上，最後的結果也證明了這一點：無論如何，肅順算是得罪了杏貞。現在老公死了，肅順智囊團的存在與驕橫，讓她很不高興。小寡婦化悲痛為力量，抹掉眼淚上戰場，一舉發動了辛酉政變，成功粉碎了以肅順為首的八人幫。舉國上下，一片歡騰：形勢大好，不是小好！
小寡婦出手就這麼漂亮，奠定了她「我是寡婦我怕誰」的底氣，以致最後發展成這樣的思想精神：誰讓我一個人不高興，我就讓他全家不高興；誰讓我一時不高興，我就讓他永遠不高興！
按照慈禧娘家代表那根正的說法，慈禧擁有的是「不快樂的青春」。咸豐活著的時候，慈禧因為漂亮而受寵，引來了諸多嫉妒、閒話、陷阱，她不得不接受挑戰；咸豐死後，肅順八人幫欺負孤兒寡母，二十七歲的小寡婦不高興，發動政變，開始了第一次垂簾聽政！按照祖制，兩太后應該居住慈寧、壽康、寧壽等宮，但為了方便聽政，就住進了皇帝的寢宮——養心殿後殿。慈禧住西耳房，當時名為「平安房」；慈安住東耳房，當時名為「綏履殿」。載淳親政後，慈安移居東六宮的鐘粹宮，慈禧移居西六宮的長春宮，快樂的日子就這樣繼續下來了。
問題是，沒高興多長時間，寡母的獨子同治皇帝又死了，時為同治十三年（一八七五），慈禧四十一歲。守寡十四年，資深寡婦最大的痛當是：中年喪子！按照娘家人那根正的說法，慈禧「所有的幸福都結束了」。
一個寡婦的幸福結束了，陪葬的卻是大清全體臣民！
也不知哪方專家說過，一個女人，最適合她的是三個孩子，否則精力充沛的她會無事生非。這句話我信，能量守恆嘛，母愛也是一種能量，總得讓她有事幹。潘金蓮若與武大郎生了三個寶寶，與西門慶勾搭成姦的偏好和「性」趣將會大大減少，甚至沒有。中國現在社會也很流行情人制、一夜情，甚至禮貌性上床……但是說慈禧紅杏出牆，似乎又不太可能，後宮裡一溜的宮女與太監，縱有賊心，也沒賊與你搭配啊！宮外這麼多爺們，也沒人敢跟她講「禮貌」。她又不好意思像武則天那樣，公開的牝雞司晨兼包養二爺團什麼的，只好把全部能量灌注到國家大事與自己的吃喝玩樂上。她把自家妹妹婉貞與老公弟弟醇親王奕譞的兒子即四歲的載湉抱進了宮中，收做了兒皇帝，是為光緒。從咸豐這方面排，光緒是侄兒；從慈禧那方面排，光緒是外甥。像慈禧這種女強人，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談不上愛，對載湉這樣的侄兒兼外甥，更是鐵定後娘心了。
瞿鴻禨記載，慈禧曾經跟他感歎曰：「皇帝入承大統，本我親侄。以外家言，又我親妹妹之子，我豈有不愛憐者？皇帝抱入宮時，才四歲，氣體不充實，臍間常流濕不乾，我每日親與滌拭，晝間常臥我寢榻上，時其寒暖，加減衣衿，節其飲食。皇帝自在邸時，即膽怯畏聞聲震，我皆親護持之。我日書方紙課皇帝識字，口授讀《四書》、《詩經》，我愛憐唯恐不至，尚安有他？」
那根正也說，他老姑奶奶一開始也想把這個孩子視為己出，只是後來越來越失望。此話也許對，因為我們無法考證，更無法誅心，斷定慈禧一開始就是個後娘心。但是我們可以看結果，按照我的評價，娘親不親，主要得看孩子在娘面前敢不敢撒嬌、耍賴、耍橫。光緒老大不小了之後，在慈禧面前一副乖孩子的模樣，個性不像同治那樣無所顧忌，與他娘玩二百五什麼的，這應該就是後娘與親娘治下孩子的顯著差別了。
總之，刨除遺傳的因素，同治的驕橫與光緒的懦弱，從某種程度來講，還是能說明慈禧做親娘與做後娘是有所不同的。不過，也不知這個後娘怎麼想的，武則天給自己創造一個獨特的名字：武曌，這個後娘卻給自己創造一個獨特的稱呼：親爸爸！如果說「明空」反映了武皇的政治訴求與人生境界，「親爸爸」則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和彆扭。日常口語中，滿族人稱爸爸為「阿瑪」，稱媽媽為「額娘」，而「爸爸」則是「額娘」的尊稱，一般只有掌家的嫡母（正妻）才可以配享。如果說「爸爸」顯示的是慈禧掌家的正宮太后之威風，加個「親」字幹嘛？大清版的爹親娘親不如老佛爺親？
光緒稱慈禧為親爸爸，與此同時，宮裡宮外的人開始稱慈禧為老祖宗、老佛爺。老祖宗還好理解，《紅樓夢》裡的賈母就被一干人等一口一個老祖宗的招呼著。至於老佛爺，據說來源不少：第一，它是清朝皇帝的特稱，就像宋朝皇帝特稱「官家」一樣。第二，據說是光緒初年慈禧二度垂簾時，皇宮「大秘書長」李蓮英拍馬屁的結果——李「秘書長」在北京萬壽寺大雄寶殿三世佛的後面，另建一尊慈眉善目的觀世音坐像，當著文武百官與寺院住持之面，認定太后就是當今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並帶頭跪下大喊「老佛爺」。自此，老佛爺這個稱呼便橫行天朝，資深寡婦開始向老寡婦過渡！
老寡婦越來越不高興。光緒二十年（一八九四），老寡婦六十歲了，想大辦生日。偏偏小日本搗蛋，甲午戰爭爆發。小日本搗蛋也就算了，國內某些大臣也搗蛋，建議老寡婦停止挪用海軍軍費擴建她的頤和園，以至於老寡婦咬牙切齒地說出了她的名言：「今日令我不歡者，吾亦將令彼終生不歡！」
她不僅這樣說，更是這樣做。兒皇帝光緒富國心切，強國心盛，病急亂投醫，跟「廣東小人」（恭親王老六語）康有為攪到了一起，搞什麼勞什子維新，維得老寡婦與既得利益集團和頑固派「心神不寧」。於是，她又政變了，時惟光緒二十四年（一八九八），舊曆戊戌年，所以稱戊戌政變。老寡婦六十四歲，開始了第三次垂簾，名曰「訓政」！
年齡越老，脾氣越大，訓政也覺得不夠解恨。既恨光緒對她的負心，更恨「廣東小人」康有為對光緒的拐騙，還恨日、英等東西洋人對「廣東小人」的庇護和對維新的支持。於是，老寡婦想廢掉光緒，另立端王載漪的兒子溥。沒想到，外國人嚴重干涉大清內政，抗議並聲明：除了光緒，其他中國領導人，他們一概不承認，還說什麼後果自負！老寡婦一聽就冒煙了。載漪又從背後添了一把火，搞了一張「勒令老太后歸政」的洋人照會。這下完了，老寡婦乾柴失火，豪邁千古，同時向十一國列強宣戰。宣戰就宣戰吧，問題是老寡婦的宣戰與眾不同，完全無視當時的國際遊戲規則，對外沒有給任何一個國家下最後通牒，只對內下發一個「俺實在忍受不了」的詔書，以至於一些高級將官不知道該跟誰開戰，回問中央：「我們到底與哪一國失和了？」更要命的是，太后所謂的開戰，就是讓官軍與義和團特攻隊攻打外交使館與租界區，不分哪一國，見洋人就殺，遇洋貨就燒，逢洋字就罵，沾洋氣就打。朽屋遭暴雨，破船遇颶風，天朝陷入了庚子之亂……歷史證明：老佛爺不高興，後果很嚴重！
天朝路在何方，天朝如何崛起？
過去仍舊在向我們招手，歷史依然是未來的路徑。老佛爺不在了，但她的精神猶存！讓我們走進歷史的深處，去體會歷史的弔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