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窺探文學少女們的青春憂鬱
★第二屆華文推理大獎最佳新人獎得主之作
★連續三年入選四項日本推理獎項Best 5
★特邀網路人氣繪師細流Xi Liu繪製
★妳是讓我的死更特別的存在。
我最好的朋友走了,卻說是我殺了她——
女高中生葉萩才在週六與最好的朋友遠江碰面,
一路上有說有笑地送她回家,
卻在週一到校時,聽說遠江在週六發生「意外」去世了。
她還來不及弔念最好的朋友,
卻發現遠江在日記裡稱是葉萩殺了她,遠江的母親更想置她於死地!
死者的真假「告白」、無人知曉的動機、世人的惡意……
葉萩該如何洗清死去摯友的誣陷?
在她心裡的遠江,又能否讓她從愧疚與怨恨中解脫?
作者簡介
一九八八年生於北京,復旦大學古籍所古典文獻學專業碩士畢業。
在校期間為復旦大學推理協會成員,現旅居日本金澤,是第二屆華文推理大獎最佳新人獎得主。
著有長篇作品《元年春之祭》、《當且僅當雪是白的》、《文學少女對數學少女》等作,這三部作品更翻譯成日文,於日本出版。
目次
楔子
第一章 為我死之日純潔美麗而祈禱
第二章 為一個孩子不要夭折而祈禱
第三章 為他人能獲得幸福而祈禱
第四章 為最後一個願望而祈禱
尾聲
天空放晴處
後記
書摘/試閱
1
我應該是班上最後一個得知遠江死訊的人。
當我不小心睡過頭,錯過了兩班公車,氣喘吁吁地跑進教室時,第一節課已經上了一半。
這是我升上高中後第一次遲到。
走進教室裡,我隱隱感覺到了異樣的氛圍。照理說,有人推門進來,應該會把全班的視線都吸引過來才對,結果卻沒有。班上每個人都默默地低著頭,很少有人抬起頭來看黑板上的板書。
我把書包放在自己的課桌上,正準備坐下,卻見到坐在我後面的松荑正在啜泣——直到這時,我都沒注意到遠江位於教室一角的座位空著,即便注意到了,也只會覺得是她遲到了吧。
雨在昨天傍晚就停了,為了不讓陽光曬到靠窗的兩排座位,教室裡拉上了窗簾。
坐好之後,我隨手抽出一本課本擺在桌上,又趁著教英語的付老師轉過身寫板書的時候回頭,準備關心一下松荑。
她稍稍抬起頭,用噙滿淚水的眼睛和我對視了幾秒之後,抄起筆,在攤開來但還未寫下一個字的筆記本上寫起了什麼。
我努力讀著那行潦草且上下顛倒的字——
林遠江自殺了。
「葉荻!」
就在這時,付老師點了我的名字。被叫到之後,我趕忙扭過頭去,卻無法把那行字甩在腦後。
前天還和我一起淋過雨、模仿小學生的語調逗我開心的遠江,怎麼可能會忽然想不開,做出這種無法挽回的事情呢?如果這只是個玩笑,我恐怕無法繼續和松荑做朋友了,然而今天不是四月一日,班上正在啜泣的人也不止她一個……
「站起來!」
不知是不是為了打破凝重的氛圍,付老師不打算就此放過我。他走到我的課桌前,一把抄起我放在桌上的課本,又將它重重地摔在桌上。
「現在在上什麼課?」
「英……語。」
我低下頭,小聲回答道,然後才注意到自己在桌上放了一本化學教材。
他環顧四周。
「同學出了意外,妳們情緒有波動,我能理解。聽到這個消息,我也覺得很遺憾,但課還是要上的,妳們來學校是為了學習。」
不知為什麼,松荑筆下的「自殺」到了付老師這裡變成了「意外」。說到這裡,他轉過頭來瞪了我一眼。
「同學都在忍著悲痛聽講,妳遲到了,什麼都不知道,還要打擾大家……」
我無心聽他說教,只是機械性地不停點頭。那兩個既像反義詞,又像是近義詞的詞語正在撕扯著我。
就在這時,松荑開口替我解圍了。
「老師,她跟遠江是好朋友。」
說完這句,松荑哭了起來。
付老師見狀,也只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恐怕也沒有明白什麼——就示意我坐下了。他轉身回到講臺上,忽然又改變了主意,再次點了我的名字。
「妳跟林遠江關係不錯的話,就去把妳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妳們班導師吧。」他的語調很平和,從中已經聽不出怒氣了。「她就在辦公室。」
事到如今,我總不能再反駁說自己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就這樣,我被趕出了教室。
回過神來時,我正站在學校的圖書室門口。本以為放空心思之後,身體會替我走到物理教研室,結果卻沒有。
正當我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過頭,是管圖書室的姚老師。她手裡提著一個紙袋,裡面裝著幾本大開本的精裝書,看樣子是剛從家裡過來。穿在她身上的風衣顯然不是為她量身裁制的,下襬幾乎都要垂到地上了。
儘管她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但聽我表姊說,她在這裡上學的時候,管圖書室的就是姚老師。這樣推算一下,姚老師至少已經在這裡工作了五六年。
關於遠江的死,她應該還不知情……可是對於這件事,我也並無實感,畢竟只是讀了松荑寫的一行字,又聽付老師提了一句,與這些灰暗的傳聞相比,前天下午和她撐傘走在雨裡的記憶還比較鮮活一些。
也許只是為了讓悲傷來得更晚一點,我在心裡抵觸著遠江已經去世了的事實,不願承認——不管那是自殺還是意外。
「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姚老師把紙袋放在地上,從外套裡取出一串鑰匙。「這裡中午才開門喔。」
我先向她問了聲好,試圖解釋說,「我要去辦公室一趟,碰巧路過……」
「我沒記錯的話,妳是一年三班的學生吧?有個女生每天都來借書,妳總是跟她一起過來,所以我有點印象。」說著,她往那扇對開的門走去。「從妳們班的教室去辦公室那邊,應該不會經過這裡才對。」
她說得對。高一的教室都在一樓,不管是走正門還是後門,去辦公室都不用特地跑到二樓來。
「找我有什麼事嗎?」她一邊打開門鎖,一邊扭過頭來問我。
我搖了搖頭,「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裡來了。」
「妳沒事吧?要不要進來坐坐?」
「老師,」我說,一瞬間淚水湧了上來,眼前一時模糊了,「那個經常來借書的女生……我同學她……」
見到我哭了,姚老師連忙湊過來,任憑鑰匙還插在鎖孔裡。
「她怎麼了?」
「他們都說她去世了。」
「他們都說?」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聽說……」
「老師也這麼說?」
我點了點頭。她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妳要去辦公室那邊?」
「嗯……」
「稍等我一下,我陪妳過去。」
說著,她拎起放在地上的紙袋推開門,把它放到進門處,又迅速地把門鎖好,然後就回到我身邊,又一次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們走吧。」
我默默地跟她一起邁開腳步,並排朝辦公大樓走去。
一路上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穿過走廊,下樓梯,出正門後經過連廊,前往辦公大樓——這是最近的一條路。
學校似乎沒有幫哪個班級在第一節安排體育課,操場空蕩蕩的。灰色的積水像一塊塊瘡瘢,裝飾著深紅與墨綠色的地面。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起去年九月底運動會的時候被班委指派了跑八百公尺的任務。當時真是跑得快要斷氣了,姿勢也好,表情也好,肯定也不怎麼雅觀,還出了一身汗,後來不得不換了套衣服。另一個被派去跑八百公尺的女生就沒有跑,輪到她出場的時候,還一直坐在觀眾席裡,也許我當時也應該那麼做,反正誰也沒有期待我跑出什麼成績來,為什麼還要費這個功夫呢……
我就這樣胡思亂想著,來到了物理辦公室門口。
走進辦公室,班導師朱老師剛掛斷電話,整個人癱坐在椅背上。
她已經在學校幹了五年,卻是頭一次當班導師。我不認為她適合這份工作,總感覺她遠比學生們單純,她在任何方面都和學生毫無共同語言,穿著打扮上也總是被班上的女生在背地裡嘲笑。我能想像到,朱老師在學生時代一定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優等生。
和很多不稱職的班導師一樣,她很看重其他任課老師的意見。若有哪位老師向她告狀,放學後我們就很可能會被留下來挨訓。如果有老師反應哪個學生退步很大或是上課搗亂,也會被她叫去聊聊。然而,對於課下的事情,朱老師幾乎一無所知——誰與誰是朋友,誰與誰在談戀愛,誰又與誰交惡了,她都全然不知,也不感興趣,所以會做出許多不討喜的決定。例如在分組討論時把兩個水火不容的小團體拆散重組,讓她們由水火不容發展為不共戴天;又比如說讓有女朋友的男生和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同組,結果引得他女友醋意大發。
我很懷疑朱老師對毫不起眼的遠江會有多少可靠而鮮活的印象,恐怕得知她的死訊時,也只能想到遠江的物理成績不佳這一點吧。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比班上絕大多數同學對遠江的印象要深了。
見到我和姚老師敲門進來,她用無神的雙目瞥了我一眼,問了一句:
「葉荻,妳不用上課了嗎?」
「付老師聽說我和遠江關係很好,讓我過來找您。」
「這樣啊,原來妳們是朋友……」她這句話彷彿是在驚詫遠江居然有朋友。「妳今天是不是遲到了?已經聽說了嗎?」
我點了點頭。
朱老師又把目光投向站在我身後的姚老師,挺起腰問了一句「請問您是哪位」。看來朱老師一次也沒去過圖書室。
姚老師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又說只是在走廊碰巧遇到我、送我過來而已,之後就準備離開了。
「稍等一下,姚老師,」朱老師叫住了她,「我班上的林遠江有沒有借過什麼會讓人胡思亂想的書……能不能幫我查查她的借閱記錄?」
「會讓人胡思亂想的書……比如說呢?」見到對方不作答,姚老師又補了一句,「林遠江這個學生我有印象,她經常到我這邊借書,幾乎每天都來。」
聽到這裡,朱老師示意姚老師在她旁邊空著的椅子上坐下,姚老師卻擺了擺手,拒絕了。
「借的都是哪方面的書呢?」
「以外國小說為主吧, 『網格本』那套差不多都借過了。」說到這裡,姚老師明知故問道,「她出了什麼事嗎?」
「前天晚上出了意外。」
前天晚上?也就是我送她回家的幾小時之後,究竟為什麼會……
「是那種看了讓人胡思亂想的書之後會出的意外嗎?」
「姚老師,」朱老師顯然被激怒了,不僅瞪圓了眼睛,呼吸聲也變得渾濁起來,「林遠江成績不好,也有老師抓到她在上課時看閒書。她每天都去妳那邊借書,妳應該跟我反應一下。」
面無表情地聽完了她的指責之後,姚老師只說了一句「妳也沒來問過我啊」。
朱老師沉默了一會兒,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看著貼有課表的牆壁說道,「麻煩您幫我查一下林遠江的借閱記錄,最好能從她入學開始都查出來,我過一會兒去圖書室找您。」
「嗯,我把記錄列印好等妳過來,可能會有點厚。」說著,她退了幾步,一手握住了門把,「我先告辭了。」
姚老師離開之後,朱老師讓我坐在那張姚老師不願意坐的椅子上。
「最近林遠江跟以前有什麼變化嗎?」
這顯然不是回答說「變開朗了」或「變得健談了」的場合,儘管事實是那樣,我卻只好搖搖頭,佯裝什麼也沒察覺。
「她有沒有遇到什麼煩心事?」
「沒聽她提起過。」
「妳們平時都聊些什麼?」
「每天也聊不了幾句……基本上都是和書有關的話題。」
結果,連夜讀完那本《米格爾街》也成了徒勞之舉,至於《尼各馬可倫理學》為什麼會變成新的,事到如今也無從問起了。想到這些,我終於對林遠江的死有了一些切實的感受。
原來,再也沒有機會和她閒聊了……
「妳還好吧?」
從朱老師手裡接過一張紙巾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又開始哭了。
「老師,遠江是不是自殺的?」
「妳為什麼這麼覺得呢?她有什麼想不開的理由嗎?」
「我不知道。但是您一直在問我這些,就好像是在調查她為什麼會自殺一樣。」
「並不是這麼回事。現在警方還在調查,沒給出什麼結論。如果她沒有什麼想不開的原因,那這應該就是場意外。」
可是,就算遠江真的有什麼自殺的理由,只要她不說,我們也就無從知道——這道理大人們為什麼就不明白呢?
「現在警方沒發現遺書,她很可能只是不小心從窗戶摔了下去。」朱老師說,「當時在下雨……」
「遠江出事是在前天晚上?」
「週六晚上十一點左右。」
「週六下午,我和她見過面。」
聽到我的話,朱老師先是遲疑了一下,皺了皺眉,然後才恍然大悟一般驚呼了一聲「真的嗎」,上身也朝我這邊湊過來。
「剛放寒假的時候,她從我家裡借了幾本書,非要在週六還給我,就跟我約在她上補習班的地點附近,我們碰了個面。」
「她當時情緒怎麼樣?」
「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妳們都聊了些什麼?」
「也沒聊幾句話。她家就在附近,我送她回去,就在路上隨便聊了幾句,具體聊了什麼已經不記得了……」
「她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應該沒有……有說的話,我肯定會記得的。」
朱老師像是鬆了一口氣,努著嘴點了點頭。
「我現在倒是能想起一句話。」不知為什麼,那句話忽然迴盪在我耳邊。「她說她覺得自己像個小學生。」
「什麼意思?」
「我也不明白,她就是這麼講。」我用一直攥在手裡的紙巾擦去快要滴下來的鼻水。「如果能弄清楚,也就不會記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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