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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與王座:貿易、征伐與基督信仰,中世紀如何奠定歐洲強盛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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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與王座:貿易、征伐與基督信仰,中世紀如何奠定歐洲強盛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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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從羅馬帝國的瓦解到宗教改革的興起,
長達千年的「黑暗」是如何奠定了璀璨的文明?
要了解歐洲如何主導世界史的發展,
就必須回望中世紀的璀璨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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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報》、《新政治家》、《旁觀者》年度選書
《聖殿騎士團》作者創作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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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羅馬城曾經的強健與輝煌、蠻族的劫掠,到十六世紀新舊世界的交流與移轉,中間近千年的歷史,在過往曾被抹為「黑暗時代」,彷彿西歐的文明在五世紀時結束,只剩下莊園、農奴與封建,直到啟蒙運動與科學革命後才大展光明。然而,這種充斥進步史觀的想法,卻讓中世紀蒙上一層灰黯無知的面紗,讓現代的我們難以真正理解世界史如何發展、歐洲如何強盛,以及今天與中世紀的人們差異有多大、又有多相似。

攤開世界史的地圖,我們將發現商業革命、宗教改革等關鍵歷史事件,早已根基於中世紀;氣候變遷、大規模移民、流行病、技術變革和全球網絡,這些聽起來像是非常現代甚至後現代的問題,也早在中世紀就已影響了歷史的進程、成就了歐洲的強盛!想要回溯歐洲文明的誕生,就不能不揭去黑暗時代的面紗,看看在啟蒙運動、科學革命之前,繁榮如何扎根?

在撥開面紗後的中世紀,究竟是什麼模樣?原來,中世紀是充滿激情、謙卑、虔信、忠誠的時代,此時的人們相信忠心與永恆超越一切,任何人與人的相處與儀式都充滿了典範;那是個充斥無助與戰爭的年代,人們相信在戰亂之時唯有神與禱告能夠拯救一切,信仰與神學成為舉足輕重的議題,凡人的點點滴滴都充斥著神的意志;同時,那也是個充斥著滋味的時代,人們珍惜著土地賜予的點滴,享受上天降下的雨水,任何溫暖與飽食的瞬間都讓人回味。在中世紀蒙昧無知的面紗之下,是活生生的男男女女在大時代下掙扎與創造的故事,是歷史往前的動力,更是璀燦文明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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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分成四個部分,分別從羅馬帝國的瓦解、法蘭克人的興起、歐洲文明的重生,與世代轉變的開端來闡述中世紀的歷史發展。不同於以往,這次丹.瓊斯將再次帶著幽默風趣的筆法,橫跨千年的中世紀、爬梳歐亞大陸上繁忙的時代革新,並以「人」為角度,敘述歷史發展中,個人或族群帶來的龐大影響,從匈王阿提拉到聖女貞德,看見不同的身分如何登上了權力的舞台、推動時代的巨輪前進,最終成就了我們難以直視的進步與繁華。

作者簡介

丹.瓊斯(Dan Jones)
畢業於劍橋大學,現為歷史學家、廣播家及獲獎記者。他的書籍著作《金雀花王朝:開創英格蘭的武士國王與王后們》、《聖殿騎士團:以上帝之名戰鬥的僧侶、戰士與銀行家》和《空王冠:玫瑰戰爭與都鐸王朝的崛起》全球總銷量逾百萬冊。Netflix電視影集《大英城堡的秘密》(Secrets of Great British Castles)由他編撰及主持。他為《倫敦標準晚報》撰寫每周專欄已有十年之久,其文章也曾被刊登在《星期日泰晤士報》、《每日電訊報》、《華爾街日報》、《GQ》和《旁觀者》。

十六世紀時,英國歷史學家約翰‧法克斯(John Foxe)曾回頭望向廣闊的過去。法克斯認為,歷史(或者應該說是教會史,因為那才是他真正重視的東西)可以切成三大塊。 首先是「原始時期」(the primitive time)。在這段遠古的日子裡,基督徒為了躲避邪惡又不信神的羅馬人而躲在地下墓穴,好逃過被釘死在十字架上或更慘的遭遇。最終,歷史來到法克斯口中所說的「我們後期的日子」,也就是宗教改革時代。這時,天主教會對歐洲日常生活的控制受到了挑戰,西方航海家也在此時開始探索新世界。 在這兩個時代之間,有一塊長約一千年的尷尬夾心,法克斯稱作「中世紀」。就定義來說,這段時期既非驢、亦非馬,難以界定。 今天,我們仍然沿用了法克斯的標籤,將西元五世紀西羅馬帝國滅亡到新教改革之間的這段期間稱為中世紀,斷代方式大致上也跟法克斯相同。中世紀(通常被認定)是古典世界消失、現代世界卻又還沒啟動;人們興建城堡、穿著盔甲騎馬打仗;人們認為世界是平的、一切都非常非常遙遠的一個時代。在二十一世紀,有些全球歷史學家雖曾嘗試更新這個詞,不說中世紀,而是改用「中千紀」,但是這目前還不流行。 文字總是滿載著各種意涵。中世紀常常被當作歷史上的笑話,「中世紀的」(medieval)這個形容詞,在英文裡便經常被當作骯髒不堪的詞語使用,報社編輯特別喜歡用這個單字,來表達愚笨、野蠻或恣意妄為的暴力行徑(這個時期還有另外一個很受歡迎的名稱「黑暗時代」,達成的效果差不多,都是把中世紀當成知識永夜期的諷刺詞彙)。不用說,這當然很容易觸怒今天的歷史學家。要是碰巧遇見一位歷史學家,最好不要把這個形容詞當成羞辱性的言語使用,除非你想被訓一頓或被揍一拳。 你即將開始閱讀的這本書,講述的是中世紀的故事。這本書很厚,因為講述這個故事是個大工程。我們會跨越許多大陸、穿越好幾百年,而且速度常常是迅雷不及掩耳。我們會遇見幾百位男男女女,包括匈王阿提拉(Attila)和聖女貞德(Joan of Arc)。最後,我們還會一頭栽進少說有十來個不同的史學領域,如戰爭、法律、藝術和文學。我會提出一些很大的問題,也希望能夠加以回答,像是:中世紀發生了什麼事?誰是這時候的統治者?這時候的權力是什麼樣子?塑造人們生活的龐大力量是什麼?如果有的話,中世紀是如何形塑我們今天所知的世界? 有時候,你可能會覺得有點招架不住。 但是我向你保證,這趟旅程會很有趣。 我把這本書按照時間順序大致分成四個部分。第一部分講的是一個很優秀的現代歷史學家所說的「羅馬傳承」(inheritance of Rome)。這個部分會以退敗崩垮的西羅馬帝國開頭,探討氣候變遷和延續好幾個世代的大規模遷徙等原因,如何造就帝國的衰亡,接著談談繼羅馬之後崛起的次要超級強權:為歐洲王國奠立基礎的所謂的「蠻族」;改頭換面的拜占庭帝國(Byzantium);以及最早出現的伊斯蘭帝國。這個部分會從西元五世紀初講到八世紀中葉。 第二部分一開始講的是法蘭克人的時期,探討這個民族如何在西方復興一個基督教的偽羅馬帝國。這個部分的歷史有一部分在講政治,但不完全如此,除了描述把歐洲分成數個基督教王室的朝代是如何興起的,我們也會看看即將邁入第一千紀時所出現的一些新型態文化「軟」實力。這部分想問的是,修士和騎士如何在中世紀的西方社會漸漸變得如此重要,而這兩種心態的結合又是如何催生十字軍運動(crusade)的概念。 第三部分會從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全球超級強權開始說起。蒙古人在西元十二世紀的崛起,是歷史上突如其來又醜惡殘暴的一個篇章;這個首都位於今天北京的東方帝國,竟曾經短暫地統治世界上一半以上的土地,奪走數以百萬條人命。在這個全球地緣政治出現劇烈變化的脈絡下,第三部分也會探討有時被稱作中世紀「高峰」時期出現的其他力量。我們會認識一些商人、學者以及建築師與工程師,看著他們如何發明卓越的金融技術,讓自己和整個世界變得更富有;復甦古人智慧,創建今天一些最偉大的大學;興建五百年後依然屹立不搖、帶領我們回到中世紀世界的城市、教堂和城堡。 在這本書的第四部分,中世紀將進入尾聲。這個部分先從一個由東到西橫掃世界的全球流行病開始講起,描寫這場病如何摧毀人口、重塑經濟、改變人們思考周遭世界的方式。接著,這個部分會談到世界的重建過程,介紹文藝復興(Renaissance)時期的天才,跟出發尋找(最後成功找到)新世界的偉大航海家一同遊歷。最後,我們會看看宗教信條的改變和新興的通訊科技如何聯手帶動新教改革,進而(像法克斯所認為的那樣)拉下「中世紀」的帷幕。 這就是本書的基本輪廓。但是,我也要說說本書關注的一些焦點。如同書名所說的,這本書跟力量(power)有關。我指的不單單是政治力量,甚至也不只是人類的力量。我們會遇到很多力量強大的男男女女(不過因為這是中世紀,前者必然多於後者),但我也想要描繪人類掌控範圍之外的龐大力量,諸如氣候變遷、大規模遷移、流行病、科技變化和全球網絡。這些議題聽起來非常現代,甚至後現代,但是它們也有影響中世紀的世界。既然我們從某方面來說全都是中世紀的後裔,除了承認我們跟中世紀的人之間存在的深刻差異,也應該要知道彼此有多相似。 這本書的焦點大部分是放在西方,並以西方人的角度觀看世界上其他地方的歷史。對此,我不覺得抱歉。我對亞洲和非洲的歷史相當著迷,也嘗試透過此書證明中世紀的西方世界跟東方和南方世界是多麼緊密交織。但,中世紀就是西方歷史特有的概念。此外,我也是在西方寫下這本書,我大部分的生涯都是在這裡居住、研究。有一天,我──或者很有可能是別人──將會顛倒這個視角,寫下一部中世紀的補史,從「外面」觀看這段時期。可是,今天不是那一天。 這就是接下來的一切大致的樣貌了。如同我前面說的,這是一本很厚的書。然而,這也是一本短到不能再短的書。我用了不到一千頁的篇幅涵蓋了超過一千年的歷史,書中的每一章都有一個獨立專精的學術領域(書末註解和參考書目可幫助讀者深入了解他們有興趣的領域)。所以,這裡雖然有很多東西可看,但是也留下了許多沒收錄到的內容。我只能說,我撰寫每一本著作的目標,除了提供知識,還有娛樂讀者。這本書要是兩者都能做到一點,我就很欣慰了。

目次

Part I 帝國
羅馬人
蠻族
拜占庭人
阿拉伯人

Part II 統治
法蘭克人
僧侶
騎士
十字軍

Part III 重生
蒙古人
商人
學者
建築家

Part IV 革命
倖存者
重生者
領航員
新教徒

書摘/試閱

他們離開安全的道路,踏入荒野之中,一起搬運那只沉甸甸的木箱。他們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搬著箱子走過二十英里,四肢肯定痠痛極了,畢竟這只木箱雖然只有一公尺長,卻做得很堅固、裡面塞滿物品,並用一個銀色的大彈簧鎖封起來。不管距離多遠,要搬動它至少都需要兩個人或一輛小推車,因為箱子本身及其內容物加起來跟半個成年男子一樣重。但,裡面的東西價值卻遠遠超過一條人命。那時候,從高盧跨越不列顛海(Oceanus Britannicus,今天的英吉利海峽[English Channel])進口的奴隸,若在倫敦(即倫蒂尼恩[Londinium])的市場上變賣成現金,可能會需要六百第納里(denarii),前提是這個奴隸必須健康年輕且工作認真或長得好看。這可不是個小數目,相當於一般軍人年薪的兩倍。不過,要說這筆金額很大,對西元五世紀羅馬帝國的菁英市民來說,這還是不算什麼。在他們一邊走過鄉野緩坡的同時,這個橡木箱子一邊發出嘎吱聲,在木箱裡,可是裝了足以買下一整屋奴隸的金銀財寶。
這只橡木箱裝載的寶物,包括近六百枚稱作「索里迪」(solidi)的金幣,而跟這些金幣放在一起的,則有一萬五千枚「西利克」(siliquae)銀幣,和幾把規格不一的銅幣。這些硬幣印有來自三個朝代皇帝的臉孔,年代最近的是命運多舛的篡位者君士坦丁三世(Constantine III)。擠在這些硬幣之中的寶藏更值錢:各式各樣華麗的金項鍊、金戒指,和可以順著年輕女子纖細的身體凸顯身材的時髦金鍊子;刻有幾何圖案和栩栩如生狩獵場景的鐲子;銀湯匙及做成野獸、古代英雄和女皇造型的調味罐等餐具;銀製耳垢棒,及做得像長頸朱鷺(long-necked ibises)的牙籤等高雅的清潔用品;各種碗、杯子和水壺;還有一個小小的象牙盒,確實是像歐瑞利烏斯‧厄西西努斯(Aurelius Ursicinus)這樣的有錢人,會買給像是尤莉安女士(lady Juliane)這樣優雅的女子的小東西。一個訂製的手環使用一條一條的黃金拼出一個愛的訊息:「開心地使用它吧,尤莉安女士。」另外,有十個銀湯匙宣告這個家族信奉的是當時已遍及各地的年輕宗教:每個湯匙上都刻有所謂的凱樂符號(Chi-Rho),也就是使用「基督」的希臘文頭兩個字母組成的標記。對於那些從不列顛和愛爾蘭(希伯尼亞[Hibernia])到北非和中東都有出沒的基督徒來說,這個符號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些硬幣、珠寶和居家飾品,可不是這家人擁有的所有貴重財物,因為厄西西努斯和尤莉安屬於不列顛少數極為富有的基督徒菁英,就跟歐洲各地和地中海沿岸的其他菁英階級一樣,有著舒適高檔的生活。但,這仍然是一批很不得了的寶藏,這家人也花了很多心力挑選要放在裡面的物品。這樣做沒有錯,畢竟這等同是他們的保險。這家人特別吩咐,要把木箱埋在不會引人注目的地方保管,同時他們則等著看不列顛越來越動盪不安的政治,會不會演變成政府垮台、內亂或是更嚴重的事情。只有時間會揭露這個行省的最終命運是什麼。此時,富裕家庭的寶藏最好是放在地底。
這條將諾里奇(Norwich)邊的凱斯特(Caister)連接到倫敦-科爾切斯特幹道(London-to-Colchester)的繁忙大路,其喧鬧聲早已消失在遠方,搬運木箱的兩人隻身來到一個沒人看見的地方。他們已經走得相當遠,就連最近的城鎮斯科勒(Scole)也在兩英里之外。他們很滿意自己找到一個好地點,於是便把箱子放了下來。他們可能有休息一陣子,甚至是休息到夜晚來臨。總之,不久之後,他們便開始鏟土,混合了黏土和砂礫的土壤越堆越高,一個淺淺的洞逐漸出現。他們不需要挖得很深,沒有必要浪費力氣,那樣只會讓自己日後挖得很累而已。因此,挖了幾尺深後,他們小心地把箱子放進洞裡,將土回填。這麼做的同時,裝著厄西西努斯的湯匙和銀器、尤莉安的精緻珠寶,以及多把硬幣的牢固橡木箱就這樣消失了,如同在許多世代以前那些依稀被人記得的日子裡,跟著主人一起安葬、備受亡者珍視的陪葬品。這兩個人記下埋藏地點,然後毫無負擔地出發回到大路上。他們可能曾對自己說,有一天會再回來。什麼時候?很難說。但是,等到重創不列顛的政治風暴平息下來、常態攻擊東海岸的蠻族入侵者終於遭到驅逐、忠心的士兵從高盧的戰場上回來後,厄西西努斯主人就會派他們回到這裡,挖出他珍貴的寶物。西元四○九年,他們不知道、也想不到,厄西西努斯的寶庫竟會待在地底一待就是將近一千六百年。
在西元五世紀初,不列顛隸屬於羅馬帝國這個擁有千年以上輝煌歷史的超級強權,且位於帝國最遙遠的邊境。羅馬從鐵器時代的一個君主政權開始發展(傳統上將它的起源追溯到西元前七五三年),但是在西元前五○九年七王時代過後,逐漸演變成共和國(根據羅馬傳說,七王之後變得越來越殘暴)。接著,西元前一世紀時,共和國也被推翻,羅馬開始受到皇帝統治,起初只有一位皇帝,但是後來曾有多達四個皇帝同時在羅馬、米蘭、拉溫那(Ravenna)和君士坦丁堡這四個首都進行統治。第四任羅馬皇帝克勞狄(Claudius)在西元四十三年征討不列顛,率領兩萬名兇悍的羅馬軍團士兵、戰爭機器以及穿著盔甲的戰象,攻打不列顛群島的原住民。到了一世紀末,不列顛尼亞南部有很大一部分都已被征服,範圍一直延伸到北部一個最終以哈德良長城(Hadrian’s Wall)標示出來的軍事區。自此,不列顛不再是位於已知世界邊界的神祕地帶,而是有很大一部分遭到平定後融入地中海強權的領土。在接下來的三百五十年,不列顛都隸屬於羅馬帝國,而這個政治實體極為龐大,在大小、發展程度、軍武力量和壽命上,只有安息帝國(Parthian dynasty)和薩珊帝國(Sassanid dynasty)這兩個波斯大國,以及中國的漢朝可以比擬。生活在西元四世紀的希臘籍歷史學家馬切利努斯,說羅馬是「一座注定存活得跟人類一樣久的城市」。同時,羅馬帝國「踏在蠻族傲慢的頸項上,給予他們法律,做為自由的永恆根基與保證」。
這裡當然是誇大了,但也就只有一點誇大。在正經的羅馬作家之中,絕對不只有馬切利努斯在望著羅馬和它的帝國時,看見從晦暗的史前時期到無限遠的未來都有綿延不絕的勝利。維吉爾(Virgil)、賀拉斯(Horace)、奧維德(Ovid)和李維(Livy)等詩人和歷史學家,都寫到了優越的羅馬公民和史詩般的羅馬帝國史蹟。維吉爾的《艾尼亞斯記》(Aeneid)為羅馬人創造一個神奇的創始神話,裡面說到一個「沒有盡頭的帝國」受到「羅馬的子民、世界的君主、穿著托加(toga)的種族」統治。李維寫道:「勇敢地做事與受苦,是我們羅馬人的作風。」四百年後,即使經歷了格外紛擾的年代,帝國受到內戰、篡位、暗殺、入侵、政治分裂、流行病和幾乎破產的問題所重創,馬切利努斯仍然認為「羅馬在世界上的每個地方都被認定是主子和王……元老院成員的權威,憑著他們的年長而受人尊敬,羅馬人的稱呼處處受人崇敬與敬畏。」
然而,馬切利努斯寫下這些頌詞之後,過了一個世代,帝國西半部卻呈現終極崩垮的狀態:各地的羅馬駐軍和政治領袖,都拋下了他們與他們的前人自從該千紀之初就開始侵占統治的土地。帝國對不列顛的統治在西元四○九~四一○年瓦解,再也不曾恢復。不列顛突如其來脫離這個泛歐聯盟所投下的震撼彈,正是像厄西西努斯和尤莉安這樣的菁英家庭,他們決定打包自己的財寶、將之存放在地底下,當作經濟預備措施的原因。結果,在不經意的情況下,這些財寶變成閃閃發亮的時空膠囊,保留了一個時代的尾聲。到了五世紀末,西方的羅馬帝國已不復存在。十八世紀偉大的歷史學家愛德華•吉朋(Edward Gibbon)表示,這是「一個會永遠被記得、全世界各國現在仍感受得到的革命」。
羅馬帝國西部的衰亡,是現代歷史學家過了好幾百年還在鑽研的歷史現象,因為羅馬留下的遺產至今依然與我們同在,刻在我們的語言、地貌、法律和文化裡。如果說羅馬對二十一世紀的我們仍有影響,它對本書希望記錄、探索的中世紀的影響就更大了。我們會在下一章仔細探討羅馬帝國的滅亡,但是現在,我們必須先來想想它在快要進入第一千紀時,是如何興起(或者應該說,怎麼從共和國突變出來)的,並描繪即將進入中世紀以前的世界。這是因為,要正確看待中世紀的西方,我們務必先問問永恆的羅馬(Roma aeterna)如何、為何能成功掌控這個結合了三個大陸、擁有各種宗教習俗的無數人民,以及同樣多種語言的帝國;這個同時存在遊牧民族、農夫和都會菁英份子的帝國;這個疆域從古典文化的發展中心延伸到已知世界邊界的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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