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古典思想中的起源（簡體書）

“意志”“自由”以及“自由意志”向來是哲學史上受爭議最多的概念，這些繁雜與無休止的爭議，恰恰反映出它們的複雜性與重要性。在古代，人們從何時開始認為人類具有自由意志？為什麼有人會這麼想？這時使用的是怎樣的自由意志概念？這個概念從一開始是否就具有缺陷？

弗雷德憑借深厚的哲學素養，結合文獻學的方法，在宏大的視野下同時關注文本細節，為這些爭論引入了極富啟發的視角和新的解讀可能。

邁克爾·弗雷德（Michael Frede，1940-2007），著名古代哲學學者。1966 年獲哥廷根大學博士學位。先後任教於哥廷根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普林斯頓大學，牛津大學；曾為哥廷根科學院成員，英國國家學術院院士，美國人文與科學院院士。

弗雷德研究領域廣闊，在亞裡士多德、柏拉圖、斯多亞學派和古代懷疑論等研究方向均有建樹。一生發表論文80 余篇，出版作品11 部，代表作有Die Stoische Logik（1974），Essays in Ancient Philosophy（1987）等。《每日電訊報》稱其為“近代最重要，最富有冒險精神的古代哲學學者之一”。

序　言

2007年，邁克爾·弗雷德的英年早逝標志著古代哲學研究領域中一個長達四十年的時代宣告結束，弗雷德在其中留下了鮮明的個人印記。這一印記主要來自他的思想形象。在哥廷根（1966—1971）、伯克利（1971—1976）、普林斯頓（1976—1991）、牛津（1991—2005）以及最後在雅典（2005—2007）的那幾年，他一直吸引著更為年輕的學者，其中很多人如今已成為該領域的領軍人物。對於這些學者（以及其他人）來說，弗雷德在各種熱烈的哲學討論中所使用的辯證對話方法為他們樹立了富有激勵性的榜樣——只要有了足夠的咖啡和香煙，這些對話和討論就能無限制地繼續下去。對於從前那些數不清的學生，他總是給予支持，其中很多人都繼承了他的學術精神和風格。

不過，在更大的範圍內，弗雷德的影響主要來自其學術著作。這些著作從他那部關於柏拉圖《智者》的開創性研究專著《謂述與存在陳述》（Pradikation und Existenzaussage，1967）開始，繼而包括：一本討論斯多亞邏輯學的卓越專著（1974），對亞裡士多德《形而上學》第七卷的著名評注（1988，與岡瑟·帕齊克合著），數不清的論文、篇章，三本由他主編的作品集，一部譯著（蓋侖《論科學之本性的三篇研究》，與理乍得·沃爾澤合譯），以及一卷重新刊行的論文集（1987，其他各卷在他去世之後陸續編輯出版）。本書進一步擴展了弗雷德的非凡著作文庫，甚至可以說使之得以圓滿完成。

希臘羅馬哲學興盛了十二個世紀，對於其間各位思想家或重要論題的理解，還少有未經弗雷德的著作加以充實的。若在此詳盡列舉的話或許過於冗長，不過其中包括：柏拉圖以及對話形式，亞裡士多德範疇理論及形而上學，斯多亞學派的邏輯、語法、倫理學以及知識論，皮浪主義的懷疑論，以及蓋侖的神學——這些例子最為恰當地說明了，對上述主題的理解已經被弗雷德的研究（如今已成為經典）永久地改變了。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他徹底解決了歷史和評注方面的主要問題，也不是說他的觀點通常不會引發新的爭議，而是說他的榜樣和貢獻顯著地澄清了上述問題並提升了爭論的層次，引入了全新的視角和新的解讀可能。

弗雷德曾於1997—1998 年受邀前往他曾經任教的學校——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擔任第84 位古典學方向的薩瑟講席教授。該教席要求任職者做六次講座，並收入加州大學出版社的薩瑟古典學講座系列出版。該系列的著名作品還包括多茲（E. R. Dodds）的《希臘人與非理性》（1951）和伯納德·威廉斯（Bernard Williams）的《羞恥與必然性》（1993，

Shame and Necessity）。就像托尼·朗（Tony Long）* 在本書編者前言中所說，盡管聽眾對這些講座的反響極好，但弗雷德依然覺得，在進一步發展其研究之前，上述講座內容還沒有達到可以發表的程度。但是本書讀者很快就會發現，他遺留下來的這些講稿已經充分展現出其著作中一直備受推崇的那種才華與深度。

關於意志（或者更具體地說，自由意志）概念的起源，人們一直爭論不休，而結論的不確定反映出概念本身在哲學上的不確定。弗雷德的策略是要避免對這一術語的確切意義做出任何初始預設，而要從文本得出他自己的理解。因此他就把亞裡士多德放在一邊（不過，他簡要地論述亞裡士多德的這個章節往往也很有啟發性），而將焦點鎖定在斯多亞學派。他論證說，正是在愛比克泰德這裡，斯多亞學派早期的“贊同”（assent）理論，經由一個新發展的、關於“內在生活”（inner life）的概念加以豐富和擴充，產生出第一個我們能夠可靠地認作是“自由意志”的哲學概念。弗雷德此前關於斯多亞學派心理學的大量研究都可以有效地用來捍衛這個結論。本書的後幾章則致力於表明，這個根本性的斯多亞式概念，盡管不能以未經修改的形式被柏拉圖主義和亞裡士多德主義接納，最終卻成為基督教學說的一部分。

這本書有可能成為哲學史編纂學（historiography of philosophy）的一個裡程碑，不僅如此，它還呈現了邁克爾·弗雷德在其最出色的寫作中經常顯露出來的那種魔力。他曾經跟我說過，他最早學到的教訓之一，就是不要把那些在根本上簡單清楚的事情修飾得太複雜。而在本書的正文中，我們將會再一次看到他的這種能力：不帶任何矯飾地給出一個極富啟發性的視角，同時又伴隨著明澈、耐心以及深刻犀利的視野，令人著迷。

序　言　戴維·塞德利

編者前言　安東尼·朗

第一章　導論

第二章　亞裡士多德：不涉意志的選擇

第三章　意志概念的發生：斯多亞學派

第四章　意志概念的發展：晚期柏拉圖主義與漫步學派

第五章　自由意志概念的發生：斯多亞學派

第六章　批評與響應：柏拉圖主義者與漫步學派

第七章　奧利金：早期基督教的自由意志觀

第八章　普羅提諾：響應斯多亞式的自由意志概念

第九章　奧古斯丁：一種全新的自由意志概念？

第十章　結論

縮略語

參考文獻

索　引

譯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