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不孤單:66封療癒書信寫給憂鬱的你 只管呼吸,所有的悲傷都將過去
商品資訊
系列名:健康人生
ISBN13:9789869950695
替代書名:The Recovery Letters : Addressed to People Experiencing Depression
出版社:天下生活
作者:詹姆斯‧維特; 奧莉薇亞‧薩根合編
譯者:周家麒
出版日:2021/02/19
裝訂/頁數:平裝/272頁
規格:21cm*14.8cm*2cm (高/寬/厚)
重量:373克
版次:1
商品簡介
★★英國亞馬遜4.7顆星評價★★
獻給憂鬱症患者和承受心理疾苦的人
當覺得人生沒有希望、快撐不下去時
這些書信的隻字片語像黑暗中的一盞小燈
儘管光線微弱,卻能給你活下去的堅實力量
│沿線剪下,書腰即可變書籤│
時時刻刻陪著你,在閱讀的同時一起喚回勇氣!
「復原書信(The Recovery Letters)」計畫由本書編者之一詹姆斯.維特發起並在網路上展開,收集了來自世界各地憂鬱症復原者的書信。
每封信都以「親愛的你」開始,描述了最私密的個人經驗,提供正在和憂鬱症奮戰的人最誠摯、暖心的陪伴,以及鼓舞和支持。
字字句句真實述說著與憂鬱症共存的努力嘗試——在行動中尋找活著的意義。
試著從床上爬起、試著說出感覺、試著去工作、試著哄孩子上床、
在垃圾袋破掉、廚房滿地髒亂時,試著不要放聲尖叫……
還有,試著看見希望。
憂鬱症不會永遠都是那種感覺。
只要跨出最艱難的第一步,
症狀會逐漸減緩,痛苦會平息,
意義會回來,幸福也會再度蒞臨。
暖心推薦
「這是一個很棒的計畫。我初次被診斷有嚴重憂鬱症時,生存的最大障礙之一,也是復原的最大障礙,就是認為自己不可能復原。我問醫生,能否讓我跟那些復原的人聯繫,好讓我相信自己能復原,但他不能,也沒有這麼做。我認為知道自己有好轉的機會,對我會有天差地別的不同,因為正如奧斯卡.王爾德(Oscar Wilde)說的:『絕望沒有季節(despair has no seasons)』。換句話說,絕望是一種冷血無情的情緒。我強烈地向憂鬱症患者推薦這本書。它包含來自黑暗面的希望訊息,是所有憂鬱症患者對抗缺乏信心的解藥。我毫不懷疑《親愛的,你不孤單》有挽救生命的力量。」——提姆•洛特(Tim Lott),記者兼作家
「這本書可以挽救許多人的生命。寫信或讀信會觸及絕望根源的孤獨感。閱讀這本書,或買來送給別人;這是一帖罕見又力道十足的良藥。」——葛妮絲•路易斯(Gwyneth Lewis)《雨中日光浴:一本令人雀躍的、有關憂鬱症的書(Sunbathing in the Rain: A Cheerful Book about Depression)》作者
「這些書信裡充滿了友情和親密感,能把你拉出自己的小世界,幫助你分享痛苦、測試自己的觀點,並解決你的問題。你有可能擺脫憂鬱症,相信我,你會變得更好:更體貼、接受度更高,而且會處於祥和之中。」——尼爾•波頓(Neel Burton)博士,《從憂鬱中成長(Growing from Depression)》作者
「這些書信在我生病時非常有幫助;它是少數能幫助我跨越虛無的事物之一。」——夏洛特•加勒特(Charlotte Garrett),研究心理學家
「強而有力的書信,來自那些經歷過的人,他們知道你不必非有那種感覺不可。只要其中有一封信能感動你,就會帶來改變。」——克勞蒂亞•哈蒙德(Claudia Hammond),播音員兼作家
「動人、美麗又珍貴:在這個精神疾病的有效治療仍然莫衷一是的現在,這本書提供了相當重要的內容。憂鬱症患者最需要的是復原的保證。這些來自同行者的書信顯示,你不只會有復原的可能,而且不會孤單,因為有人經歷過,存活下來,復原後又重新生活。他們捎來的訊息是:你也能做到。」——麥克•萊斯-歐雷(Mark Rice-Oxley)《檸檬樹下:憂鬱症與復原回憶錄(Underneath the Lemon Tree: A Memoir of Depression and Recovery)》作者
「這些從憂鬱症復原者收集來的書信,無疑地會給罹患精神疾病的人帶來慰藉。寫這些信的人使用了只有存活者才寫得出來方式。文字真誠懇切,給讀者帶來希望與鼓勵。」——道格拉斯•布洛赫(Douglas Bloch MA),《療癒憂鬱症:12週找到好心情(Depression: 12 Weeks to a Better Mood)》作者
作者簡介
職業諮商師,在社工領域工作了20年。2011年,他被診斷出患有憂鬱症,他曾自殺未遂,並在精神病院和機構度過了一段時間,在那裡他提出了「治癒之信」的構想。他曾多次以憂鬱症為主題公開演講,並兩度接受英國廣播公司(BBC)Radio 4電台節目《心事誰人知(All in the Mind)》訪問。
奧利薇亞.薩根(Olivia Sagan)
心理學家、諮商師,也是愛丁堡瑪格麗特皇后大學心理和社會學院院長(Head of Psychology and Sociology at Queen Margaret University, Edinburgh),著有《藝術實踐與心理健康的敘事:彌補與連結》和《孤獨的敘事:從21世紀的多學科視角論之》。
序
我為什麼展開《親愛的,你不孤單》出版計畫
詹姆斯.維特
我一直都喜愛書信,我喜歡寫信,也喜歡收信。小時候,我會寫信給世界各地筆友。我愛慕拆信、聞信紙,想像寄信人在世界各個角落,手握著筆寫出心聲的動作。
最好的書信會觸動你的靈魂。書信會觸動你,抓住你那個感覺孤單的部分,讓你放聲痛哭地說:「我也是!我以為只有我,沒想到你跟我一樣也了解這種感受。」希望這能傳遞出這本書信集想分享的訊息:連結你感覺自己是唯一遭受憂鬱症之苦的那個部分。
書信,無論以何種格式寄來,都值得我們珍惜,一再地展讀並加以收藏。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書信更私密的東西了。寫信的人坐下來,心裡想著你,只有你,而你在這裡讀信,感受著他們傳送給你的關愛。
幾年前,我坐在精神病院房間裡的床上。那張床用螺栓固定在地板上,窗戶只開了一道兩吋寬的細縫,像是垃圾桶不知道什麼時候著火了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過來,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面瞄一眼,看到我還活著才放心地離開。
下午三點,牆外那棵樹在陽光的照耀下投射出荒謬、不協調的影子。我看了一眼,那種美幾乎感動不了我。我不斷地想著:「我怎麼會淪落到這裡?這是怎麼發生的?憂鬱症怎麼會這般折磨我?我的腰帶為什麼會被沒收?我為什麼要保證不把塑膠袋留在房間裡?」我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我怎麼會淪落到這般地步?」去年,我在一家大型的慈善機構擔任志工培訓師,教導他們預防自殺的方法,而現在,我卻變成別人每隔十五分鐘就要監控一次的對象。
在我住院期間,我完全沒有想過《親愛的,你不孤單》的構想會在這個時候萌芽。這個計畫改變了我的生命,也改變了許多人的生命。一個如此簡單卻又充滿希望的計畫。
我曾在憂鬱症最嚴重的時候,心裡想的只有自殺這件事。我會在凌晨四點半哭醒,輾轉難眠、無法入睡。在下班回家的火車上望著窗外,擬定計畫:星期四,是的,星期四,我要自殺,就是期四了。到時候,我會走到火車頭前面,痛苦就會從此消失。擺脫痛苦是唯一重要的事。
如果我會在下午四點以前洗澡,那就表示當天是一個美好的日子;如果我有吃東西,那就是一個額外的成就。我會拿著一張清單去超市購物,站在貨架前,心裡捉摸著:「我以前是怎麼做的?」我該買哪一種鮪魚?便宜的,因為我帶的錢不多嗎?泉水養殖的,因為聽說鹹水魚含汞?價格比較貴的,能吃到比較多的魚肉嗎?有附贈品的嗎?有用橄欖油保存的鮪魚嗎?這是不可能的。一個決定接著一個,更多質疑換來更多的痛苦。我曾不止一次空著手走出超市。音樂太大聲,人群洶湧而來,有尖叫的嬰兒,還有刺耳的廣播。這是我的煉獄。
我無法專心,無法看電視,在公寓裡來回踱步。我討厭每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討厭郵局裡每一個對我微笑的人,但最討厭的還是自己。這全都是我的錯。當別人聽說我有憂鬱症的時候,都會感到很震驚。我曾經是一個傾聽別人問題的人,但在這裡,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
憂鬱症跟失落有關。我在這一段時間失去了很多東西:跟朋友的關係永遠改變了,我無法工作、沒有辦法集中精神、不想運動、不想吃東西、無法入睡。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對我而言最嚴重的是,我無法閱讀。
讀小說曾經帶給我喜悅。我參加讀書會,每個月要讀幾本小說。我會逛舊書店,閱讀線上書評,為特別的期刊打分數,記錄我最喜歡的書,利用午餐時間看書。現在,我連一個句子都讀不下去。讀不下去,這對我是天翻地覆的轉變。有人推薦我像大理石一樣厚重的憂鬱症和認知行為治療(CBT)相關書籍。他們坐在咖啡桌的一邊凝視著我,我也滿臉困惑地回望著他們。我以前是怎麼做的?我以前會拿起一本書,閱讀裡面的文字,現在,我連一個字都讀不下去。一個字都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憂鬱症殘酷的現實之一是,它會在你需要的時候拿走你的因應機制。接著,它會說服你相信那些機制永遠不會回來了,而且,這都是因為你的錯造成的後果。憂鬱症會在你跌到谷底,正當你需要所有的資源時,把它們拿走。
我從沒想過自己的狀況會改善,永遠不會,不會,永遠不會。「這種事也許會發生在別人身上……」我說,「……但不會是我。」如果這一生有對任何事深信不疑過,那就是相信我的憂鬱症不會好轉。如果有賭盤願意接受我的賠率,我會押一筆很大的賭注,然後在憂鬱症的陪伴下變得很有錢。但我錯了――我確實改善了。我現在不再聽從憂鬱症企圖左右我的謊言。這麼做不見得總是有效,但我會盡力而為。這就是我們能做的,努力,並且不再聽它扯謊。
憂鬱症是一種會威脅生命,甚至致命的疾病。這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與之和平共處。當情緒上的痛苦太大時,自殺似乎是唯一可行的選項。這也像生活被一隻邪惡的杜鵑掌控,一隻用謊言、仇恨和抱怨來咒罵你、痛斥你的杜鵑。太可怕了!它會讓你相信一時就是永恆,且永遠無法復原。我們得自己承擔最大的精神健康污名,而憂鬱症就是給它加油添火的燃料。
當我第一次感覺不適時,只有一位精神健康工作者告訴我,我可以從憂鬱症中復原。他們包括一個學生和危機小組,每天都會來探望我,看我是否還活著。他們離開的時候,會在門口轉過身對我說:「詹姆斯,憂鬱症有復原的可能。」憂鬱症有可能復原嗎?真的嗎?但問題是,憂鬱症卻告訴我完全相反的內容,而且是用震耳欲聾的音量告訴我。我認為復原是不可能的,我永遠不會改善,這是沒有希望的。生命毫無意義,痛苦太大。它的力量超過一切,還是放棄吧!但那一天出現了一線希望。我體會到,如果我有改善的一天,那就要多聽別人告訴我說復原是有可能的。
我入住倫敦的五月樹療養院(為積極的自殺者提供的住宿服務)以後,更多希望走進了我的生命。我能暢所欲言地談自己求死的想法。他們會傾聽、了解,他們能看到我的痛苦,看到我陷在痛苦裡。他們沒有驚慌,反而想救我。他們陪著我一起座談,給我身心上的支持。「我有被摧毀的感覺,」我說。「我的本質已經被消滅了,一個空無所有的我,要如何活下去?」
「我看到的不是……」工作人員這麼說,「我看到一個被壓垮,但沒有被殲滅的人。」
接著,我內在有一個東西改變了。一盞小燈點亮了,光線微弱,但確實在那裡。也許我的內在還剩下一點什麼吧?
除了我的復原,《親愛的,你不孤單》計畫也開始匯聚動力。如果那些從憂鬱症裡復原的人寫信給一些正在受苦的人,會發生什麼結果?如果人們得知復原有可能發生,會有什麼結果?如果這些書信能夠流通到那些相信復原可能發生的一小部分人手上,會有什麼結果?如果他們用行動來點燃希望呢?如果他們幫助別人看到自己並不孤單呢?
我離開精神病院後成立了一個部落格,並寫了第一封信,就是書裡署名「詹姆斯」的信。我開了一個推特帳戶(@RecoveryLetters),並邀請其他人一起寫推文,事情就這樣展開了。這麼簡單的一個想法好像能幫助別人,而寫信的人也能從書寫中獲得跟讀者一樣的好處。
復原(recovery)與「已復原(recovered)」的涵義不同。復原是試著與憂鬱症共存,在你的行動中尋找意義,試著看未來,試著去工作,試著哄孩子上床,試著修理汽車,還有在垃圾袋破裂、廚房滿地髒亂時,試著不要尖叫。也就是說,要嘗試且盡力而為。你的症狀會減輕,痛苦會平息,意義會回來,幸福會再度蒞臨。也許,只是也許,還會有一些讓你徹底狂喜的片刻。復原就是當你問自己「重點何在?」時,你看到了那個「重點」而開始。
我試過許多讓自己感覺好一點的活動:騎單車,嘗試正念禪修,擔任配發物品的志工,參加憂鬱症自助團體,去修道院參加避靜課程,尋求低廉但又像樣的心理諮商,嘗試認知行為治療,看讓人感覺撫慰與恐怖的電視影片,但多數時候,我什麼也不做。我休息,我必須休息。我的靈魂需要休息帶來的療癒。
我沒有改善。我永遠不會「改善」,改善其實並不存在。當我體會了這個事實的時候,壓力開始減少了。我的餘生都會與憂鬱症共存。我們會爭吵打架,我會感到憎恨,憂鬱症會試圖掌控我,但奇怪的是,我會因此感恩,因為憂鬱症從我身上拿走多少,也會回送多少給我。它讓我變成一個不同的人。我現在會把自己列為第一順位,做一些以前不會做的事。
我會希望自己沒有罹患憂鬱症嗎?絕對會!每一天、每一刻都這樣希望,但希望不會讓憂鬱症消失,只有接納才能讓我繼續前進。
當我們分享憂鬱症的故事幫助別人的同時,也幫助了自己,因為我們寫、說和分享的經驗越多,就越能削弱憂鬱症的影響。我們的故事非常重要,因為憂鬱症說我們不值得活著,更不用說要訴諸言說了。因此,我們必須盡可能地多說、多寫。
這本書的內容是那些知道復原有可能的人提供給你的證言。這些書信的作者來自世界各地,也經歷了各種類型的憂鬱症:躁鬱症、產後憂鬱症以及重大∕臨床的憂鬱症。他們的書信沒有掩飾憂鬱症的痛苦,只是簡單、優美地告訴你,憂鬱症不會永遠都是那種感覺。這句話值得再寫一遍……憂鬱症不會永遠都是那種感覺。
他們會寫信給你,因為他們知道憂鬱症裡找不到希望。他們的信會幫助你自己培養希望。真的會。它真的會。有些讀起來會比別的信更有吸引力,不要緊,因為我們試著提供你多樣的選擇。另外,你不需要用傳統的方式閱讀這本書,先隨興地翻閱書頁,找一封能吸引你的信。我堅信裡面有些信會對你有幫助,因為它們幫助過我。有些信也許會觸發你不想要想起的念頭,因為它們不會隱藏憂鬱症的痛苦。有些人可能會根據自己的經驗提供建議――你可以嘗試你想要的部分,看看那一種對你最管用:復原像是一個不斷嘗試的工具箱。
請好好照顧自己,切記,這些信是由那些正在復原的人寫給你的。正如其中的一位作者說的,我們都在為你扎根。
我們編輯這本書時,在書信之間加了一些我寫的憂鬱症引文。每當你的注意力無法集中,希望這幾行字能幫助你,直到你能夠繼續讀信為止。
如果這你從些書信獲得幫助與啟發,讓你想提筆寫信,請來我們的網頁逛逛www.therecoveryletters.com,我們期待能收到你的來信。
這是一本可隨身攜帶的書。讓它陪伴你,把它放在車裡,度假時放進隨身行李,或放在床頭櫃以備凌晨四點起床時可以隨手翻翻它。
每當我讀到重要段落時,我會把書頁折角,請你也這麼做。這是一本實用的書。用一支你喜歡的筆,在有意義的句子旁劃線、圈段落、標記你喜歡的段落。讓它有意義,成為你的書。
這是你的書。
目次
編者序一 我為什麼展開《親愛的,你不孤單》出版計畫/ 詹姆斯.維特
編者序二 書信:微妙的療癒/奧莉薇亞.薩根
1
你不是憂鬱症,你是你
而且你的本質從來沒有離開過你
2
會帶走希望和喜悅的是最殘酷的疾病
因此,度過一天就會讓你變成一個最堅強的人
3
會削弱憂鬱症的方法:談論它
不要聽它告訴你該做什麼
不要相信它說的話
4
管理憂鬱症的時候
不要忽略那些微小的、希望的片刻
這些時刻會讓你綻放一點微笑
欣賞喜愛的風景
看著電視節目歡笑
5
憂鬱症的復原
沒有神奇的魔法配方
但是,接受、愛與學習
卻是配方的一部分
6
復原與療癒無關
也不是終點
而是關於管理、生活反思
還有每天凡事盡力而為
7
撐下去
情況開始好轉了
後記 書信裡有生命 G. 托馬斯.寇瑟
書摘/試閱
親愛的你,
我寫這封信是為了讓你知道,我在這裡支持你。
憂鬱症會削弱人的力量。我知道,因為我經歷過――兩次。對我來說,最糟糕的感覺之一,就是我永遠無法復原。無論親朋好友鼓勵我多少次,我都無法相信他們。你可能會有同樣的感覺。我就是你能從絕望的深淵以勝利者之姿走出來的證明。這需要很努力――我不認為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實際上是一步一腳印走出來的。人們隨意使用憂鬱症這個名詞,但他們並不知道憂鬱症真正的涵義。像你、我這種正在受苦或曾經受苦的人,才能領悟它真正的意義。
我自己有幾個復原的關鍵。我採取的第一個行動就是為自己創造一個模式,讓自己早上有個可以去的地方。我志願去以前工作過的學校當義工。雖然義工確實有助於我的復原,但卻是我一生中最困難的事情之一,因為那裡的人認識我,而且我是個自我意識很強的人,我擔心他們會發現我哪裡不對勁。
運動是我活動行程的另一部分。我經常憑藉最後的一點動機,硬把自己拖過去。通常,當我運動完之後,就會為自己能完成這項壯舉感到更平靜和自豪。當然,藥物和治療,尤其是認知行為治療,也是讓我復原的一大功臣。
你也許無法做到我做過的事,不過這無所謂,復原需要時間。有一次,當我對自己的進展感到不耐煩時,我的精神科醫師告訴我:憂鬱症的復原像種草一樣。換句話說,它需要時間。你或許看不到草的成長過程,但重要的是它的確有在成長。
你也許還處於不想下床的階段。我有過經驗,也做過這種事。復原是一種平衡:一方面催促自己,一方面要有耐心和慈悲地對待自己,與支持你的人相處。我很幸運有父母做我的啦啦隊。每當我完成一項挑戰時,例如,一個人長途旅行,父親就會幫我記下一筆光榮紀錄。直到今天,我們還會拿這件事來開玩笑。
這聽起來,可能讓你覺得很荒謬,但有有朝一日,你甚至會把這種經驗視為一次改變生命的正面事件。它讓你成為一個更有深度、更慈悲,一個會用更細緻、美麗的方式感受世界的人。
我經歷過你面臨的一些挑戰,所以你也可以勝利者之姿走出來。當你感到憂鬱時,請知道我就在這裡支持你。
祝你好運!
米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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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麥可的信
親愛的你,
不久前,我不相信有憂鬱症這回事。每個人都會悲傷。這只是個藉口,是那些無法面對悲傷的人的軟弱表現。
但我錯了。從我自己的經歷來看,憂鬱症是真實的,非常真實。
短短幾個月,我完全癱瘓了。我度日如年。每一扇機會之門都關上。
我無法寫。除了不斷循環的恐懼和焦慮以外,我無法思考。我不想跟周遭的人互動,也不想跟別人共處。
今天回想起來,「戰鬥」也許是一個錯誤的用詞。因為我不確定這是一個與輸贏有關的問題。
但,反過來說,也許「戰鬥」是一個準確的用詞。
也許生存就是贏。
也許能與人、甚至和自己分享這個故事,就是勝利。
因為我確實存活下來了。
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但我確實觸及到內心深處某個地方,並從那個黝黑、自我憎恨、讓一切顯得毫無意義的地方回來了。在那一段旅程中,我了解到憂鬱症是我的一部分。
其他人,例如作家安德魯.所羅門博士(Dr. Andrew Solomon),對這個有更深入的見解,他找到一種超越接納,並在憂鬱症裡看到美好的方法:
我認為,當我厭惡憂鬱症,也不想再讓自己陷入其中的同時,我找到了一個愛它的方法。我愛它,因為它迫使我尋找和緊抓著喜悅。我愛它,因為我每天都決定,有時候是出於玩樂心態、有時候會無視當下的理由,只想信守好好過生活的理由。我認為,這種喜樂是一種最高的恩典。
「愛我的憂鬱症。」哇!我不能說這就是我的看法,如同我想說我是這樣沒錯。我不愛憂鬱症,甚至也談不上喜歡。但我已經接受它。透過接受,讓我對真實的自己有了更多的了解。我對自己有更深入的認識,我認知到自己有明亮的一面,當然也有黑暗的一面,而且它們以一種怪異的方式彼此契合。我有著多樣複雜的樣貌。我們都是。這讓我感到更完整。
雖然我希望再也不要經歷另一次發作,然而經歷過這一切,卻以奇怪的方式讓我感覺更有活力。它迫使我和自己的情緒有更多的連結。我感覺自己好像有所成長,比如說,我更專注在重要的、以及對我很重要的事情上。我還學到很重要的事:敞開自己,並友善地對待他人。照顧親朋好友,互相支持,對愛要有耐心。乍聽之下,頗像陳腔濫調,就像「少女波莉安娜(Pollyanna)」(編註:引自美國經典童書《少女波莉安娜》,主人翁是一位凡事都樂觀積極面對的孤兒)和「與神同在(kumbaya)」(編註:美國非裔基督徒呼喚上帝降臨、拯救苦厄的宗教音樂)之類的概念一樣。然而,它不是。無論有沒有憂鬱症,這是它真正的意義。
這幾年我跟無數人坦承過自己的憂鬱症,我不知道確切的數字,但卻發現他們也經歷過或正與之奮戰。他們有同理心、且關心,因為他們知道那是什麼情形。
不只有那些受困於憂鬱症的人,也包括一些了解憂鬱症患者需要耐心、友善和愛的朋友。他們知道,不能只跟你說「要快樂」、「享受生活」或「擺脫憂鬱症的痛苦」。他們會支持你,堅持不懈地伸出手拉你一把,甚至在你好像要逐漸消失的時候。
這是一種難以置信的撫慰,讓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那些經歷過同樣狀況的人,也會有相同的感受。
這個經驗也讓我對大家都背負的痛苦,有更高的敏銳度和覺察力。
每一個人,我們都背負著痛苦。我們都背負著悲傷,我們都感到困惑,我們都在奮戰中。
敏銳地覺察別人的痛苦和需求,讓我覺得自己更有人性。它讓我感覺與世界的聯繫更緊密。
當你這麼想的時候,就會發現很不可思議。因為那種聯繫感,剛好是孤獨的反面。
這種來自終極孤獨和憂鬱的痛苦感,其實是充滿了希望、振奮人心、不可思議的美妙。永遠不要忘記這一點。
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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