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何處來：南石頭難民營研究及資料

1945年，日軍戰敗投降，盟軍設軍事法庭對日軍進行審判，然而日軍不少罪行仍未細查，廣州「南石頭事件」即屬一例。1942年，香港淪陷後，日軍推行「歸鄉政策」，強逼利誘民眾經海路回粵，絕大部分人一去不返，音訊全無。近十多年來，經學者努力研究，試圖解開當日香港難民失蹤之謎，認為部分人疑被困於廣州南石頭難民營，供日軍「波」字第8604部華南細菌戰部隊作活人細菌實驗。

學者經過多年探尋，已整理出大量「南石頭事件」口述歷史以及相關文獻。本書綜合各方文獻及前人研究成果，勾勒南石頭事件的真相，重塑這段早被遺忘的歷史，是故本書值得關心國家民族的讀者認真細昭和思考。

吳軍捷（編著者）

雖然日本侵略者戰敗投降距今已經將近76 年了，但是仍然有大量的日本戰爭罪行等待着歷史的審判。香港抗戰爭歷史研究會會長吳軍捷先生以嚴肅認真的態度，不辭辛勞對日本侵略者在華南進行的細菌實驗進行了集中探索，不僅揭示了「南石頭事件」的來龍去脈，而且解開了戰時香港難民失蹤之謎。

透過這部書稿，可以看到探尋歷史真相是一件很不簡單，但是又極有價值的工作。經過日本侵華當事人的供認和中國內地專家學者的多年探尋，在已經認定香港難民被驅散至廣州南石頭難民營，並由華南細菌戰部隊日軍「波」字第8604 部隊做活人細菌實驗的基礎上，吳會長又再出發，充分吸收前人研究成果，廣泛吸納口述訪談以及檔案、報刊、照片等史料，結合近期發現的日本文獻，梳理及破解「南石頭事件」這一鮮為人知歷史謎團的完整過程，層層剝筍，絲絲入扣，直到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盡顯其執着的學術探索精神和求真求實的科學態度。我不禁為作者自我賦權，自覺承擔起豐富、完善香港抗日戰爭歷史的責任而感動，也感謝他既率領着讀者、學者重新返回一個個逐漸淡出人們視線的歷史現場，進行了一場學術探索之旅、發現之旅，賦予記述這段苦澀歷史的文字以新生命，推薦序二使生活在今天的人們銘記歷史，不忘過去，形成堅決反對戰爭，共同維護和平的共識。

我與吳會長做着相同的事情，可謂心有靈犀，不謀而合。近些年來，我和兩岸四地以及日本、美國的學者一道持續不斷地搜集、整理不同主題的有關抗戰歷史資料，開展相關研究。截止目前已經出版《長城與抗戰》等圖文資料集，發表《長城抗戰與二十九軍大刀神威再審視》、《長城抗戰的歷史記憶與群體認同》、《影像史學視域中的抗戰及其史學思考──以長城抗戰為例》等論文，並主辦了「長城抗戰暨抗戰勝利70 周年」

高層學術論壇，製作了電視專題片《山河記憶：長城抗戰》。我反覆閱讀書稿之後，一鼓作氣寫下這段文字，與吳會長共勉，願人類遠離戰爭，讓歷史照亮未來。

是為序。

侯杰　謹序

南開大學城市文化研究院副院長

中國社會史研究中心教授

自序

年遊說了二十多名港區全國政協委員在全國政協大會提案，督促政府有關部門對南石頭日軍細菌戰問題進行深入調查和保護遺址。我與王利文、譚元亨在廣州、哈爾濱、沈陽、常德、南京、上海和香港、台灣作了多次調研。幾年來，在香港各界朋友的幫助下，香港抗戰歷史研究會在香港教育大學、上環文娛中心、尖沙咀海旁舉辦過多次大型展覽；在香港歷史博物館、沙田大會堂、珠海書院，若干中學和社團舉辦過十多場報告會，派發宣傳冊《香港人不應忘記》、《小靈的呼號》兩萬多份，還在報刊上發表多篇文章，引發了香港、內地中央媒體、鳳凰衛視、美國電台等對南石頭慘案的多次報道。

今天，我身在香港，北望廣州，心中有一種悲傷。我悲傷，是1942 年後，在南石頭難民營遭日軍細菌戰殘害的成千上萬香港難民，他們的苦難至今未被承認，他們的屍骸仍被深埋，除了當事的日本老兵和少數民間人士外，沒有人祭祀他們！我悲傷，是父親那一代的抗日戰士，多數已經凋零，他們不能強而有力地發聲：我們流血犧牲，為的是同胞免受苦難，不應忘記每一個！我一旦接觸了這個史實，就不能放下，魂牽夢繞，要為這無力呼喊、流蕩異鄉的萬千冤魂討個公道，這是一種對自己靈魂和良心的交代，或許就是初心吧。

日軍老兵丸山茂曾在南石頭跪拜數小時，懺悔了他的過去，也體現了他的高尚。侵華日軍731 部隊罪證陳列館常有日本人前來拜祭懺悔，對歷史罪惡的反省及一刀兩斷，才是良知的復始，永不再戰的堅實基礎。

根據多年調查，我確信：按照日軍的整體戰略，在華南部署師團級的8604 部隊，進行與731 部隊規模相當的細菌武器試驗和生產，在南石頭曾用細菌大規模殺人是不爭的事實。由於細菌戰當年是高度保密，留存資料極少，多年來對事件沒有大規模全面深入的調查，沒有對遺址的發掘，確實證據不足。731 部隊的調查，由專人進行了二十多年，耗資數以千萬。8604 部隊調查只靠民間，證據不足是必然的。但是又有誰能提

出事實證據去推翻所有親歷者、村民，尤其是施害者對細菌戰的口述？去推翻日軍戰史和國民政府的檔案呢？

所有參加過南石頭難民營調查的人（包括現在說資料不夠的專家）都承認在此死難的人數高於731 項目公佈的三千多人。如此大批的同胞死難，死因如何? 珍惜生命，敬畏先人，是一切道德的基礎。對人間的苦難無感，愛心何來？又怎能指望在不測的禍患前，同舟共濟，共赴國難？

南石頭死難的粵港同胞們，你們被終止了本應美好的人生，毫無尊嚴地死去。你們不應該這樣卑微無助，默默地承受着孤獨、寂寞、淒冷，靈魂終日遊蕩。今天的陽光普照大地，國家強大無比，我們一定為你們建造一個安息之所，永遠守望着你們，因為，你們是中國人，是我們血脈相通的先人！

該片區目前是廣州地產熱點，聽任大批冤魂遊蕩，無人撫慰，有悖中國人文化傳統。唯有藉祭祀先輩教育後代，祈求天人安寧，國家永固，才是道義良心所在。建議根據現有紙廠片區的建設規劃，除保留經核定後不可移動文物外，在定出的3,000 平方米文化用地上，依托遺址，穗港共建宗旨為「珍惜生命，延續文明」的「南石頭和平公園」。

其主要建築為：

一、「南石頭難民營（監獄）遺址紀念館」，內有原址模型展示，有歷史圖片、文物等，設立題為「永不再戰」的祭祀場所。

二、「珍惜生命教育活動館」，宣揚以珍惜生命為最根本價值觀的知識；宣揚粵港本是同根生、國家興亡與個體命運息息相關之大義；建設粵港澳大灣區、宣揚中華文明，為當代青少年之使命。

三、華南首個「抗日戰爭文化博物館」，同時附設二戰文化中心，開展國際學術交流，研究二戰後的國際秩序。

四、創建互聯網全域平台，產出真正有創意的抗日影視文化作品，帶動周邊的文化創意產業。

相信這個陽光、面向未來的「南石頭和平公園」必定為周邊居民帶來正面的感觀，營造新時代的文化氛圍，提升該片區的檔次及旅遊價值。

此書的出版，感謝沙東迅、譚元亨兩位教授的傑出貢獻，感謝廣州海珠區政協、香港海珠區政協委員聯誼會、香港海珠各界協會、中原慈善基金會、新界社團聯會等的大力支持，感謝王利文研究員、龍子明、凌友詩等港區全國政協委員、葛佩帆立法會議員以及無數有心人士對我們工作的無私支持！感謝香港樹仁大學歷史系區志堅博士、中華書局（香港）有限公司學術出版分社同事的辛勞付出。人數太多，未能盡錄，在此衷心致謝！謹以此書獻給一段不該湮滅的歷史，獻給我們血脈相連的

苦難先人！

2021 年7 月3 日

香港抗戰歷史研究會會長

推薦序一

推薦序二

編著者序

第一章　導言

第二章　展開南石頭研究的契機

一、二戰審判記錄港人在粵失蹤個案

二、歸鄉政策與粵港難民

三、 初步探索日軍「波」字第8604 部隊

四、日人線索與初步發現

五、再度尋訪

六、沙東迅的初次訪查結果

第三章　南石頭遺址尋訪之發現

一、「波」字第8604 部隊與細菌戰

二、追蹤南石頭難民收容所

三、海港檢疫所

四、細菌戰在「收容所」

五、難民「收容所」的屍骨

六、 「廣東省立傳染病院」及其「防疫報告」

第四章　「波」字8604 部隊與南石頭細菌戰疑團

一、第一次座談會的口述歷史

二、再尋新證人

三、研究發表後讀者來信

四、難民船經歷者的自述

第五章　相關人士證言

一、日方調查團首次來華考察

二、證人丸山茂

三、丸山茂重訪廣州

四、井上的證言

五、細菌戰的線索

第六章　報章及文獻記錄

一、當年報章記錄

二、近年傳媒報道

第七章　結語

一、直接證據至今缺失的原因

二、 南石頭的隱秘狀態—以佐藤俊二審判為例

三、 近年有關南石頭保護及考究進展

附錄

一、 中國文物保護基金會致吳軍捷會長信件

二、 「南石頭慘案保護」項目研討會會議紀要

三、 關於同意設立「中國文物保護基金會南石頭難民營遺址保護專項基金管理委員會」的通知

四、 政協廣州市海珠區委員會第十五屆二次會議提案

五、 榮譽證書

六、 關於建立「南石頭大屠殺紀念館」的建議

七、 全國政協「建議建立廣州南石頭侵華日軍細菌武器大屠殺紀念館的提案」（由龍子明擔任第一提案人，聯名提案人包括：鄧竟成、張學明等25 位全國政協委員）

八、 中共廣州市委宣傳部給香港抗戰歷史研究會會長吳軍捷先生的覆函

九、 南石頭難民營遺址保護、利用工作情況交流會議紀要

十、 海珠區文廣新局關於南石頭抗戰遺址的工作情況匯報

十一、 侵華日軍細菌戰罪行又一重大發現：將香港難民當實驗品的日偽「省立傳染病院」的調研報告

十二、 廣州紅色史跡——中共南石頭特別支部鬥爭遺址

參考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