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台三線款款行：探訪。心適原鄉

新竹峨眉 苗栗南庄
獅頭山洞天福地禮佛觀景之旅

空山不見人 但聞暮鼓晨鐘

獅頭獅尾山勢奇，
古木蒼翠綠徑幽，
雲海霞光佛自來。

文 攝影 林保寶

獅頭山的獅頭至獅尾全長單趟約5公里、共有十一座廟，由前山至後山依序為饒益院、輔天宮、勸化堂、舍利洞、開善寺、元光寺、海會庵、靈霞洞、金剛寺、萬佛庵、水濂洞、梵音寺，形成一個環山步道，隨山勢高低起伏，沿途古木蒼蔭，是禮佛觀景與登山的好去處。
在獅頭山下村野間的「耕野月眉」吃飯，準備前往附近的獅頭山。山林裡，一下出現陽光，一下飄過雲霧。「隔壁沒人開店，所以吃什麼都好吃，」熱情爽朗的主人莊忠政開玩笑說，「不好吃就看風景。」詢問主人關於獅頭山的寺廟，他拿起筆來在菜單後面畫起獅頭山的山徑與寺廟地圖。
「這是通往山頂元光寺的路，有兩個停車場，你可以停在裡面那個，再走路到元光寺，」小餐館的主人莊忠政熱情指引初次造訪獅頭山的我，「元光寺下方就是海會庵，再往下就是靈霞洞，離開靈霞洞，轉個彎可到金剛寺。然後繼續下山會經過萬佛庵，最後抵達山下的水濂洞。」
我照著他手繪的地圖，彷彿在陌生的山林裡，有了一絲線索，可以一探那些隱在獅頭山各處寺廟的靈秀神隱之氣。

橫跨竹苗的佛教聖地
循著路上隔一段距離寫著「元光寺」指示牌，抵達了山頂的寺廟。進到廟裡前的牌樓寫著：元光寺創建於1895年。山壁上刻著大大的「佛」字，前頭桌上擺了一透明小箱子，箱內放了幾本與人結緣的小書，《獅山法語》、《錦囊妙句》、《觀人之法》等，全是現任住持釋普獻師父的著作。
隨手一翻就看見：「並非誦經念佛才是修道，修道是：在平常日用中，總是以明瞭心、歡喜心來對待，不讓心田滋生無名草。道在平常日用中，人成即佛成。」寺廟前的牆上也寫著一些鼓勵人修行的話語。
一位出家師父正在廟前小圍牆上曬著蘿蔔，只見他心無旁騖地從水桶裡取出一小塊曬乾的蘿蔔，放在窄窄的圍牆上，眼前是一片空靈的山景。「香味出來了，蘿蔔的味道，」曬著蘿蔔的釋自覺法師說：「這些蘿蔔全是自己種，自己吃，寺廟上面有一片菜園。」從法師的口中得知，從前元光寺有六、七十位法師，現在只剩十一位，還有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師父長年獨居在寺廟後方的屋子裡，住持師父懂得十多種語言，不但在國內多處講經，還曾遠赴南美洲巴西和阿根廷弘揚佛法。
元光寺原名獅巖洞，是獅頭山海拔最高、歷史最悠久的寺廟。一百多年前，普捷和尚雲遊到這裡時，被奇峻岩谷、充滿靈氣的環境所吸引，因此徵得曾姓地主同意，獻地建寺。過去只有登山路徑，上山只能靠步行，全盛時期，信眾多達百人以上。由於獅頭山橫跨竹苗兩縣界，是知名的佛教聖地。「元光寺屬獅頭，真正的獅頭在新竹的勸化堂，」在菜園裡翻土的釋自覺法師說，「元光寺旁的望月亭，則是新竹與苗栗的界線。」

百年桂花樹下，諸佛雲集
元光寺下方不遠就是位於新竹的海會庵。從門外可見院子裡的兩棵百年老桂花樹，以及遠處傳來幾聲誦經禮佛聲，除此之外，一片寧靜，兩隻黑狗見人來，吠了幾聲。
「海會庵經常關著門，但與藝術家往來密切，有時還會在桂花樹下設茶席，」當地人姜信鈞說。海會庵是獅頭山唯一不依岩洞建築的寺廟，為一擔一進式、中國傳統三川殿式建築，依「諸佛海會雲來集」之佛教典故而立名，由人稱金山夫人的陳謝阿施捐獻土地，於1927年請智文法師來此開山，募化興建道場。1930年落成，由陳謝阿施任第一代住持，目前海會庵只有星期六日開放禮佛。
路邊石壁上寫著「佛門聖地，輕聲細語」，經過的電線桿貼著「阿彌陀佛」、「南無觀世音菩薩」等字，沿著狹窄的山徑、蓊鬱的山林往下開，就抵達靈霞洞。迎接而來是岩壁間幾朵小白花，幾片綠葉。寺廟門開著，卻不見人影，地上擺著幾盆正在修剪的蘭花。大殿前供奉著一盆盛開的蘭花，左右側廂房前地上擺的小盆栽，讓人感受到清淨雅致的美。
「我小時候常去外公住的地方，爬過一座山就到靈霞洞，」姜信鈞說。靈霞洞為一淺石洞構築之寺廟，最大的特色是巴洛克式牌樓立面。立面牌樓有三個拱圈，以混凝土外頭洗石子為構造，柱間有維多利亞彩色瓷磚作裝飾，牌樓上為裝飾繁複的山牆。雖然以洋風為主，但裝飾主題卻相當本土化，主要有鯉躍龍門、獅子、石榴、仙桃等傳統吉祥圖騰。女兒牆中央題有「靈霞洞」，左右題「山虛」與「水深」等字，是德心和尚所書。
春季雲霞洞前一片雲海，洞前小溪流泉因雲霧掩蓋，觀似水深莫測。當陽光照射，雲海飄動，霞光萬道照射岩壁，氣象萬千，因而取名靈霞洞。離開靈霞洞時，遇見在路邊修剪花木的尼師，她說：「開山路要小心。」
彎入通往金剛寺的小徑，路面濕滑、長滿青苔，落葉散落地面。要到金剛寺，得先走過「解脫門」，門上詩偈「解脫門開誰肯入，浮生夢覺自知歸」。岩壁上寫著「眾石傳經」。一位師父剛從外面弘法回金剛寺，送了來寺廟裡一位老婦人禮物，老婦人謝過師父後說：「現在這麼老了，還求發財嗎？健康就好了。」
「金剛寺」原稱「天公堂」，又名「滌心堂」，1914年才改稱「金剛寺」。金剛寺由天然石洞建成，別有天地。下雨時潺潺的清泉自石洞上滴流而下，置身其間最能感受「滌心堂」的真義。
平日到獅頭山，空山不見人，彷彿整座山林、寺廟全散布著靜謐的芬芳。山前山後跑，欣賞每間寺廟不同的美。到獅頭山，隨順因緣，去哪間寺廟都好。放慢腳步，聽暮鼓晨鐘，讓心靈沉靜。下山時，心裡多了一座小小的、安靜的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