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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道線的南洋密碼:台灣@馬來半島的跨域文化田野踏查誌(電子書)

赤道線的南洋密碼:台灣@馬來半島的跨域文化田野踏查誌(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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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從台灣望向南洋,在南洋尋找台灣」
[台灣@南洋]書系,與您訴說屬於台灣的南洋故事。

透過歷史田野、文化踏查、文學故事的接引,
重新捕捉失落的歷史細節,呈現台灣跟南方的文化交織。

[台灣@南洋]書系,由台灣大學中文系副教授高嘉謙主編,主要出版跟台灣有連結對話的南洋文化人文書。


=書系精神=

[台灣@南洋]書系,透過台灣的知識平台建立一個望向南海,探索島嶼、半島、海峽等海洋視野的人文視窗,連結南洋的歷史文化與政經線索,締造一個帶有田野現場,結合廣大歷史視角的跨域視野。台灣從遠古南島民族的跨洋遷徙,大航海時代荷蘭、西班牙的占據,明鄭政權的南海貿易,締造了十七世紀以降台灣在海洋世界跟南洋的連結。爾後金門人落番南洋,日治台灣曾作為日本帝國的南進基地,在南洋作戰、受俘的台籍日本兵和戰犯台灣人,冷戰時代台灣作為第一島鏈往南延伸的反共陣線,這林林總總跟大時代脈動相連的遷徙和移動,使得跨境南方,既是地緣政治議題,也是歷史敘述、地域文化的線索。換言之,台灣其實早已擁有自己的南洋故事。那個帶有家國歷史想像,但也不乏人類學、地理學意義的族群遷徙和文化傳播,帶我們回到了一個又一個的歷史現場。
跨足田野,回到歷史線索裡的小故事,我們呈現台灣跟南方的文化交織,擴建一個知識生產的園地。書系的精神標舉「從台灣望向南洋,在南洋尋找台灣」,在兩個地域傳遞聲音,透過文學故事、歷史田野、文化踏查的接引,重新捕捉失落的歷史細節,時代變遷裡形塑的文化元素,人文地理的地方風土。[台灣@南洋]書系,藉此為讀者指引路徑,展開南方旅程,在大歷史與小故事裡建立我們的軌跡,識別自我與他者,讓讀者獲得橫向跨界的知識洞見和靈光。

——主編高嘉謙


=關於本書=

第一本以「跨域」的角度,
結合地理學田野誌的踏察方式,
扣連文化地景,多元的輻射視角,
回望過去、專注現在、眺望未來,
深刻書寫馬來半島、台灣及世界華人關係的大歷史

「誰是馬來西亞的先住民?誰是外來者?」
台灣和馬來半島之間,又有什麼密不可分的連結?


作者藉由田野踏查,輔以專業知識,敘寫歷史人物事蹟掌故,勾連經貿、政治、物產、文教、風土的交織平台,梳理箇中清晰的歷史、地理脈絡,既有宏觀視野,又不乏微觀細究。作者的知識引導像是說書人娓娓道來,為讀者建立大歷史視野下的小故事,兼顧趣味之餘,也不忘建立讀者的知識門檻。作者嘗試提醒我們,文章內的人物與事件,背後彰顯的局部視點都有其不可略過的勾連脈絡。這是由點及面的一種寫作嘗試,引入台灣接軌南洋的知識線索,試圖告訴讀者,從台灣認識東南亞,或從東南亞想像台灣的必要。
《赤道線的南洋密碼》強調的是地理意義的「發現」,因此帶有一個值得思考的視角:人物與地方的關聯,如何置於大歷史的體系裡觀照?這些跨域的地方菁英,在地方的影響力與效應,其背後的交遊、交際網絡,觸及了一個跳脫單一地方脈絡的歷史語境。換言之,歷史的瑣細、片段的細節與線索,往往重構了地理意義上的一個歷史視角。

——高嘉謙(本書主編‧台大中文系副教授)


宋鎮照|成大政治系特聘教授、東南亞研究中心主任
阿潑|轉角國際 專欄作者
房慧真|作家
張正|燦爛時光東南亞主題書店負責人
陳國川|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地理學系名譽教授
康培德|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台灣史研究所所長
張貴興|作家
張錦忠|中山大學外文系教授
黃錦樹|暨南大學中文系教授、小說家
廖雲章|天下雜誌獨立評論頻道總監

——各界好讀推薦(依姓名筆畫排序)


▲跨域視角,綜觀多面:
結合東南亞國家,展望全世界,討論廣義與狹義的族群、文化、經濟、地理等領域,並以台灣的角度書寫,讀者更易進入馬來西亞的田野調查現場。

▲圖文相襯,文獻扎實:
以具備故事性並且文獻資料充沛的內容,搭配且考究的圖照,引領讀者走入馬來半島的大歷史洪流中,挖掘出你我不曾瞭解的南洋地誌。

▲地緣政治,過去未來:
那麼近又那麼遠的馬來半島,台灣人真的都瞭解嗎?從源頭梳理馬來西亞和台灣的雙向連結,從中延伸觸角至全世界。


馬來半島的過去從來就是一部講述季風、貿易與移民的歷史。來自東亞、南亞、歐洲等不同文明圈的移民、航海者、貿易商,因為季風的關係,經常會來到這塊熱帶土地進行停留、交易……這裡是物產豐富的,前來這裡的人都能找到各種農、礦及山林資源。——白偉權


▲▲▲▲▲▲

位於海上要塞的馬來西亞,夾在南中國海和馬六甲海峽之間,擁有絕佳的戰略位置;族群、文化和語言繁雜,幾種元素相互交融之下,構成精采豐富的歷史內涵。

本書議題包含殖民政治、移民與政經局勢、產業變遷與歷史事件等面向,分成三大部分,從歷史、人物、家族和地景入手——

第一部分以全覽式視觀看馬來半島的歷史圖譜。這裡因為季風的緣故,引來許多人的駐足停留,開頭由族群經濟活動談起,從「農業南馬、礦業北馬」到甘蜜、胡椒、橡膠,以及園丘畜牧業。而馬來西亞族群繁多,為了搶奪重要資源錫礦,更發生了關鍵的戰役——「拿律戰爭」,這是馬來西亞華人史上歷時最長、死傷最慘重的一場械鬥,這場戰爭也徹底改變馬來亞的命運,並就此開啟馬來亞英治時期的新篇章。

第二部分選擇十九世紀為近代馬新締造歷史的人物為主角。包括畢麒麟、李仙得、康有為、蘇門答臘客家張氏兄弟、鄭景貴、虎標萬金油大王胡文虎等人,探討當時社會菁英的跨域、跨國經驗,且看這些人如何從台灣、中國或西方,千里迢迢來到馬來半島,對當地政經環境產生何種影響。在這些人之中,對馬新華人社會最有影響力的,莫屬《斯卡羅》中的畢麒麟,他運用在台灣累積的經驗,逐步成為深獲各路人馬敬重的南洋大佬,而這些歷史人物看似只局限某在地,具有濃厚地方標籤,但他們之間也有某種程度的社會關連。

第三部分講述台灣人熟悉或似曾相識的事件,但它們發生的地點卻是在馬來亞。例如台灣有天地會,大馬也有;台灣有三五公司開發農場,馬來西亞也有三五公司;台灣有國父,新馬也有國父以及他的革命夥伴。此部分聚焦在人與人的互動,從地方首領、會黨,在馬來西亞公司化的天地會組織,所造成的歷史現狀,或特殊的歷史結果。

全書以詳實的田野地景調查,探討跨「族群,國家,地域」的人文現象,是目前有關馬來半島議題書寫中,最具獨特的觀看視角。


=精選段落=

馬來西亞史上最嚴重的華人社會衝突之一——為了爭奪礦區的拿律戰爭
拿律是十九世紀馬來半島最重要的錫礦產區,這裡自1840年代開始便因錫礦資源的發現而吸引大量華人湧入,逐漸形成以礦業為基礎的華人社會。
1860年代開始,當地兩個具有會黨性質的採礦集團:義興和海山兩黨,前者由惠州客家人和新寧、新會、肇慶的廣府人所組成,後者則是以增城客家人為首,加上番禺、南海、順德、東莞的移民所組成。兩大集團開始因為錫礦資源的爭奪,而各自擁立不同的馬來領袖,爆發了長達十年的「拿律戰爭」。該衝突在英國的介入下結束,拿律華人社會也在英國的治理中朝向穩定發展,華人幫群間逐漸呈現相對整合的狀態。
拿律戰爭是馬來西亞史上最嚴重的華人社會衝突之一,這場衝突導致英殖民勢力全面介入馬來半島,在馬來西亞近代史上具有重要意義的戰爭。

馬來版的土地公——華夷交融的拿督公信仰
走在馬來西亞的街道或是華人住宅區,經常能夠在街頭巷尾、住宅前、大樹下,抑或是大樓後方的角落見到類似台灣鄉間的小土地公廟。這些小土地公廟設計簡單,與其說它是小廟,倒不如說它是簡單的小神龕。它的屋頂沒有過於華麗的龍雕,較多的是像馬來西亞普通平房的那種倒「V」字型的屋頂。沒錯,它確實是為了供奉土地神而設的神龕。然而走近一看,裡面所供奉的神祇雖然看起來與我們一般所見的土地公相似,但在穿著打扮,甚至長相上,卻與我們熟知的土地公有些許出入。這尊神明便是馬來版的土地神—「拿督公」。
拿督公源於馬來語的Datuk或Dato, 為爺爺之意,馬來人會用以稱呼祖父以及尊稱男性長者。此外,Datuk也是馬來貴族及領導階層中的一種尊稱……
在現今,Datuk(拿督)也成為一種勳銜,擁有拿督頭銜的人,多半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在每年馬來西亞各州蘇丹華誕時,也會冊封勳銜予州內的有功人士,而拿督便是其中一個冊封的項目。當然,在拿督之上,還有拿督斯里(Datuk Sri)、丹斯里(Tan Sri)、敦(Tun)等等。拿督之下,也還有許多不同的名目。

郭雪湖《南街殷賑》裡的南洋猛虎——永安堂
畫家郭雪湖所繪製的《南街殷賑》,描繪日治昭和時期台北大稻埕繁華景象的寫實作品,裡面人頭攢動,招牌林立,街屋樓上晾曬的衣服也還隨風飄動,十分生動。然而,若是有仔細閱讀裡面的招牌和商號,便會發現左邊建築上有個熟悉的招牌,那就是今天廣為人知的虎標萬金油了。換句話說,來自南洋的虎標萬金油,竟然也出現在昭和時期的台灣。
看到萬金油之所以會讓筆者感到驚奇,主要原因在於台灣在清代時,雖然與南洋一樣是個移民社會,但卻仍處於清廷治下。而進入日治之後,台灣雖然轉化為「海外」,但卻與華人所在的「南洋」屬於不一樣的政治氛圍。總體而言,在筆者腦海中,台灣和南洋始終是不同的個體,因此南洋萬金油的猛虎招牌成為了台北街頭上的特殊風景。本章就來梳理虎標萬金油如何在永安堂主人胡文虎的經營下,成為南洋第一藥品,以及日治時期它在台灣的發展。

畢麒麟:從台灣實習生到南洋大佬
畢麒麟在台灣雖然僅僅7年,但這裡卻是他人生經驗的試煉場,畢麒麟在台灣不僅習得閩南語,還在擔任稅務司、買辦以及處理羅妹號事件通譯時期,培養出能夠利用本身的語言天分,而穿梭於華、洋、原住民之間,運籌帷幄的本事。另一方面,沃德總督所治理的海峽殖民地(Straits Settlements: 新加坡、檳城、馬六甲),算是本區域經濟最為發達的地區,當地在人口上又以閩粵地區的華人移民為大宗。特別是,福建人(閩南人),他們又是其中的優勢族群。當時的海峽殖民地社會浮動,華人會黨林立,其紛亂程度與清代台灣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何與華人共處,如何治理華人社會,一直是英殖民政府所關心的重大議題。因此畢麒麟的才華備受賞識,很快便被當成知華派,而被延攬到海峽殖民地去。

作者簡介

白偉權
出生於新加坡,馬來西亞華裔,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地理學系博士,在台期間曾任中國地理學會秘書、國家教育研究院學術名詞審譯委員會編輯委員、東吳大學兼任助理教授,國立中央大學客家學院博士後研究員。現為馬來西亞新紀元大學學院中國語言文學系兼東南亞學系助理教授、馬來西亞董教總統一課程委員會地理科學科顧問、《當今大馬》專欄作者。 研究旨趣包括馬來西亞區域地理、歷史地理、華人研究、地名學。著有《柔佛新山華人社會的變遷與整合:1855-1942》(2015),主編《新山華族歷史文物館年刊》(2018-2021)。

目次

書系前言
主編序/赤道線上的大歷史與小故事 高嘉謙
導論

壹、歷史的基因圖譜
甘蜜、港腳與百年新柔關係史
尋找消失的拿律舊礦區
大園丘、印度人與南北大道上的牛隻告示牌
大歷史下的古砲故事
華夷交融的拿督公信仰

貳、跨域的社會菁英
畢麒麟:從台灣實習生到南洋大佬
丹絨端:東南亞海洋及晚清歷史舞台中的「絕島」
棉蘭—檳城—板橋:蘇門答臘客家張氏兄弟在檳城
海山大哥與港大系主任:賴際熙與馬來亞的聯繫
港大的陸佑銅像:尋訪香港與馬來亞的歷史聯繫
《南街殷賑》裡的南洋猛虎——永安堂

叁、橫向跨界的歷史
在新山遇見天地會以及它的大佬們
派衍海國:大航海時代中的新江邱氏族人
日資會社、台灣總督府與消失的柔佛日資橡膠園
與國父共建民國的馬來亞華僑們
走在台灣民國以前的大馬華教

書摘/試閱

華夷交融的拿督公信仰

走在馬來西亞的街道或是華人住宅區,經常能夠在街頭巷尾、住宅前、大樹下,抑或是大樓後方的角落見到類似台灣鄉間的小土地公廟。這些小土地公廟設計簡單,與其說它是小廟,倒不如說它是簡單的小神龕。它的屋頂沒有過於華麗的龍雕,較多的是像馬來西亞普通平房的那種倒「V」字型的屋頂。沒錯,它確實是為了供奉土地神而設的神龕。然而走近一看,裡面所供奉的神祇雖然看起來與我們一般所見的土地公相似,但在穿著打扮,甚至長相上,卻與我們熟知的土地公有些許出入。這尊神明便是馬來版的土地神—「拿督公」。

典型拿督公的長相與土地公幾乎相同,同樣是留著白色長鬍子的長者形象,只是膚色略黑。穿著上,祂的帽子與土地公相似,但設計較為簡單,嚴格說來應該是馬來人或伊斯蘭教徒所戴的「宋谷」(songkok)。拿督公所穿的服裝也並非中式服裝,而是馬來人的上衣(baju)和圍幔—「沙郎」(sarong)。有別於土地公手上所拿的如意,祂所持的會是馬來短劍(kriss)。而拿督公手上的中國式金元寶以及拐杖,則與土地公所持的大致相同。是的,拿督公就是這樣一尊參雜著中國與南洋在地色彩的神祇。


什麼是拿督?

字面上,拿督公源於馬來語的Datuk或Dato,・為爺爺之意,馬來人會用以稱呼祖父以及尊稱男性長者。此外,拿督也是馬來貴族及領導階層中的一種尊稱,這些拿督的位階有高有低,高者可以是在整個馬來王國當中統領一整片封地的諸侯,・低者可以是協助諸侯管理地方的基層領袖。因此若翻開馬來歷史文獻,總是會見到許多的拿督。在十九世紀馬來半島華人大開發時期,前來維生的華人,便需要和這些拿督打交道,以承租農地、礦地及繳納稅收。

在現今,拿督也成為一種勳銜,擁有拿督頭銜的人,多半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在每年馬來西亞各州蘇丹華誕時,也會冊封勳銜予州內的有功人士,而拿督便是其中一個冊封的項目。當然,在拿督之上,還有拿督斯里(Datuk / Dato Sri)、丹斯里(Tan Sri)、敦(Tun)等等。拿督之下,也還有許多不同的名目。

在馬來西亞,拿督已是普遍可見的勳銜,這個傳統馬來封號已不僅限於馬來人,也有相當多的華人被封為拿督。有些州甚至可以透過捐錢予皇室而獲得拿督的封號,報章上也經常可見恭賀某某人獲得拿督勳銜的廣告。雖然現今的拿督可能已經有些氾濫,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拿督已經深入民心,即使後來拿督的「含金量」已逐漸降低,但拿督在本地人心目中的長者或社會領袖形象,卻是未曾改變的。

本地華人用自己的語言把Datuk進行音譯詮釋,再將之文字化,並且後方加多一個華文固有詞—「公」以方便理解。在語言上,廣東話和福建話是馬來西亞最主要的兩大華人語系,在廣東語言方面,雖然廣府話和客家話有所不同,但他們在念馬來語datuk時,會將之詮釋為漢字的「拿督」(粵語:naa4-duk1;客語:nˋ)。而福建語系當中的閩南語和潮州話,則較常會將之詮釋為漢字的「藍卓」、「籃卓」(閩南語:n;潮語:n-toh)、「那卓」(閩南語:n;潮語:n)、「藍督」(閩南語:n;潮語:n)或「拿卓」(閩南語:n;潮語:n)等等。或許是因為大眾傳播或是製造廠商的關係,廣東話為詮釋的漢字—「拿督」在馬來西亞較為常見,反觀「藍卓」較少,但若是我們見到「藍卓」的寫法,這就表示我們所在的地區多半是以福建人為主流了。・像是在檳城、吉打、玻璃市以及霹靂北部的太平這些以福建人為主的地區,籃卓、那卓都是常見的拿督公寫法。


形形色色的拿督公

在形象上,拿督公的形式多樣,除了上述一開始所提及的馬來版土地公形象之外,我們也可以見到以馬來酋長與王公貴族形象的拿督公,他們戴著馬來傳統的布帽,如同馬幣上蘇丹所戴的帽子。有的兩邊甚至有持槍的護衛;有的則身穿皇室特有黃衣;有的則是馬來人的形象,但是卻如同佛教修行者一樣盤腿而坐;也有的拿督公穿著西裝大衣和西褲;有的旁邊則配有拿督婆,與中國傳統的土地公、土地婆概念一樣。

人們對於拿督公的配偶,有很多不同的稱呼,像是拿督奶奶或拿督娘娘。拿督婆在造型上通常戴著頭巾(tudung),以伊斯蘭教婦女的形象出現。根據筆者的田野觀察,南洋的拿督婆並非像中國的土地婆一樣有著傳統女性「不出廳堂」的特徵。本地的拿督婆有的地位頗高,有些公廟也會大肆慶祝拿督婆千秋寶誕(如柔佛州峇株巴轄海口的青龍宮),有的宮廟主神甚至就是拿督娘娘(雪蘭莪巴生吉膽島的拿督娘娘宮)。這樣的現象或許也對應了南洋土著女性地位相對較高的傳統。

馬來西亞各地的拿督公也以很多種不同的形式被人們所塑造,除了塑像的之外,較常見的形式還有牌位式的。牌位一般多是以漆上紅色的木板配上金色的雕刻字體,寫上「拿督公」或「拿督公神位」等。有的也會在拿督公神位的中榜文字的兩旁刻上對聯,較常見到的是「拿管地方興旺;督理財源廣進」,充分展現了拿督公的神格職能。此外,有的牌位也會刻上拿督公的人像圖形,取代文字的使用。另一種形式是以畫像或照片的形式,將拿督公畫像放進相框中,置於神龕內膜拜。但這種形式較少見,筆者在一次造訪霹靂州南部沿海市鎮—安順時,在當地普遍見到。

另一種較常見的形式是石塊或土堆型的拿督公,人們會將一些長相特殊的石頭,或是因為白蟻窩而形成的大土堆視為可能會有神靈的存在,特別是當這些自然物在人們的夢中或是生活中被認為有靈驗的事件,人們便會開始在石塊或土堆旁插香膜拜,有的也會用紅布、金花或是其他裝飾品裝點它們,若是這位拿督公持續靈驗的話,人們甚至會在現地蓋廟供奉。

總體而言,無論是塑像、牌位、畫像抑或是石頭、土堆型的拿督公,這些形式都與華人在原鄉供奉土地公的方式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中國和南洋文化交融後所產生的拿督公,人們對他的想像可能更加豐富,或許是人在南洋地域的緣故,本地拿督公的受重視度也高於本地的土地公。


土地公與「代天巡狩」

拿督公的出現,顯然是中國傳統信仰文化和南洋馬來文化碰撞・之後的結果。傳統上,華人便有土地崇拜的習慣,並將土地神具象化成為老者的形象。土地神掌管了農業社會的收成與自然環境的安定,是土地的管理者。華人來到馬來亞之後,無論是從事熱帶栽培業(香料、甘蜜、橡膠等的種植)還是採礦業,都與土地脫離不了關係,土地崇拜自然也隨之扎根南洋。然而在這片中華帝國之外的南洋異域,土地管理者自然不是傳統中國的身穿唐裝的土地公,估計孫悟空用金箍棒在此敲打地上所呼叫出來的也不會是祂們,而是馬來籍的土地管理者Datuk。Datuk無論是在字面意義上或是在馬來王國的角色(地方頭人)上,都與土地公一致。或許是如此,便催生了本地的拿督公信仰。

例如早年的華人礦場幾乎都會安奉拿督公,礦工們每天早晚均須膜拜拿督公,以保護工作安全,避免意外事件發生,同時期望藉由神力召喚大量錫苗。・在現今馬來西亞的新村,特別是雪蘭莪,霹靂、森美蘭、彭亨一帶的新村,村中幾乎每條路的路口都設有拿督公的小神龕,像是筆者到訪的雪蘭莪新古毛新村便是如此,該新村面積大約零點二八平方公里,裡面擁有十四座拿督公神龕。

在雪蘭莪沿海的吉膽島和五條港漁村,幾乎家家戶戶門外都能找到拿督公神龕。此外,對於討海的漁民而言,不同海域也有它所屬的拿督公,人們也會在海中插上長長的竹製旗杆,表示拿督公的存在,有的則會在海上建立獨立的拿督公小廟用以祭祀。總體而言,拿督公已成為人們生活中的一部分,祂甚至取代了華人土地公的信仰功能。

雖然一般認知中的拿督公是以在地化土地公的形象出現在民間,但拿督公與中國傳統土地公最大的不同點在於拿督公有很強的個人特色,祂們許多都有名字,像是拿督哈山(Dato Hassan)、拿督阿里(Dato Ali)、拿督阿旺(Dato Awang)、拿督歐士曼(Dato Osman)等,神龕等處上有的會寫上祂們的名字。這種情形有點類似於台灣所能見到那些有名字的有應公或地基主。

事實上,馬來傳統社會當中其實早有聖人崇拜的傳統,一些地方長老、英雄或巫師,在過世之後由於持續被人們所緬懷,或是出現顯靈事件而被認為會保佑地方,被地方社群尊奉,稱之為Keramat或Dato Keramat(聖者)。・因此也有一說認為正是因為華人來到馬來亞後,吸收了馬來人的Keramat信仰,而產生出拿督公崇拜。但無論如何,這種由人而成神的過程,與其說祂是土地公,但祂更像由幽魂升格成為能夠代天巡狩的王爺,只是在馬來西亞,有很多應該成為王爺的「人」最終在地化成為了拿督公而已。若從這個思路出發,便不難理解馬來西亞除了正港的馬來人拿督公之外,其他族群也具備了成為拿督公的潛能,而馬來西亞各地確實有這些案例。

先從正港的馬來人說起,在雪蘭莪沿海瓜拉冷岳縣的蚶山(Jugra,又稱蛤山)天寶宮,便供奉了拿督尊王。除了主祀拿督王之外,還供奉了祂的皇后、弟弟、義子等其他王室成員以及侍衛。這位拿督尊王正是十九世紀的第四任雪蘭莪王國的統治者—蘇丹阿都沙末(Sultan Abdul Samad)。蘇丹在位四十一年之久,由於華人認為蘇丹勤政愛民,因此蘇丹駕崩後,便被華人所供奉。拿督尊王的塑像甚至參照蘇丹的真實樣貌打造。由於這位拿督位階高至蘇丹,因此頗有名氣,雪蘭莪沿海一帶的拿督公有許多都是分靈自此。

再來是雪蘭莪武來岸(Broga)由原住民成神的石拿督公。據說在十九世紀華人南來時因為水土不服,全賴一位名叫石滿的原住民指點草藥良方,因而受人敬重。石滿晚年修行,後來也失蹤了一段時間,有幾位村民同時夢見石滿羽化成仙,並被玉帝冊封為「石拿督」。之後,人們發現石滿骨骸,後來便將他安葬並立廟祭拜。石拿督由此成為當地的地方神,石拿督公廟也成為武來岸地區的地方公廟。
華人成為拿督的情形也頗為常見,較著名的案例有霹靂太平馬登的蘇藍卓,蘇藍卓原名蘇正祥或蘇亞祥,是十九世紀中葉當地義興礦區的領袖,然而在一八六五年第二次拿律戰爭期間,蘇正祥因戰敗而在逃亡期間遭敵對陣營所虜獲,最終被處死。・蘇氏死後顯靈成為河中巨鱷,人們在河邊為祂立廟為蘇藍卓。另一個華人拿督則是在霹靂與檳城交界處—巴里文打(Parit Puntar)的鄭籃卓,祂原名鄭亞文,是一名蔗園督工,無奈在一次火災中為救同僚而喪生。人們為感念祂而為祂立廟,尊奉祂為鄭籃卓或鄭伯公,成為現今的籃卓古廟。這間拿督公廟已成為地方居民的信仰中心,最終發展成地方大廟,連媽祖和三山國王都成為鄭籃卓的配祀神。該市鎮的一條大街也以祂為命名,為鄭伯公路(Jalan Teh Peh Kong)。
除了馬來人本身、原住民和華人之外,馬來西亞也有錫克人死後成為拿督的案例,馬來西亞著名反對黨領袖卡巴星(Karpal Singh)是十分受人愛戴的政治明星,名望甚高,無奈他於二○一四年因車禍過世。三年後,霹靂安順(Teluk Intan)天峰宮的壇主兼乩童便決定請人製作塑像,供奉拿督卡巴星。拿督卡巴星成為最「年輕」的拿督,至於祂的「神力」如何?是否會持續壯大?則有待進一步觀察。在馬來西亞北部的檳城、吉打、玻璃市地區,當地因為靠近泰國,與泰裔居民雜處,因此也有泰國裔的拿督公。

從這個由人成神的角度而言,拿督公並不只是單純的土地公信仰,它內部其實也存在著本質上的差異性,一方面可以說祂類似華人原鄉的王爺信仰,另一方面又可說祂是吸收了馬來人的聖人信仰,可謂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但祂和土地公比起來,這種類似王爺型的拿督,應該分作兩個不同的信仰體系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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