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以後,當我再次記憶起這段插曲,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那個真誠的年代裡,我們有過多少這樣的辯論?它究竟意味著什麼?目的的合理,過程的艱難,道路的逼窄,情感的沉重,還有種種的不得已,都是不必要的嗎?不,也許這恰恰是一堂民主課,黑板上寫著:自己教育自己。」 讀曹征路的小說,總有一種隱隱的疼痛感,由百結千愁而峰迴路轉,最後是蕩氣迴腸的掩卷長思。無論是訴說下崗工人悲壯抗爭的《那兒》、《霓虹》,還是描繪資本主義圖景的《問蒼茫》,都是這樣。這次的又是,寫的是被遮蔽了三十多年文革歷史,可給人的刺痛感卻像是昨天的,今天的,或許是明天的。細細想來,其中奧妙並不複雜,就是反抗二字。 雖然從本世紀初開始,反全球化的抗議者們打出「One No, Many Yeses!」的口號,似乎要繞過之前種種糾葛與陰影,要團結起所有反對現秩序的、從四面八方來、又打算往四面八方去的形形色色的團體、運動、NGO、倡議組織、小政黨、與熱心者,「No!」至今為止依然是種種抗議中,群眾唯一能夠理直氣壯地怒吼的主調。 死結中的死結,就在曹征路的《民主課》所要處理的事件:中國的文化大革命。